高考之后，爷儿俩的对话缘何感动无数人？
乔乔 叶子
高考结束后的第五天，夕阳把玻璃窗染成暖橘色。小林窝在沙发里，翻着手机里同学们疯玩的照片，忽然瞥见父亲李虹强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背影。
三年来，这样的场景少见得很，大多数时候，父亲总是带着一身疲惫，在他埋头刷题时默默放下一杯温牛奶。
“老爸，今天喝点吧？”话一出口，连小林自己都有些惊讶。
李虹强的动作顿了顿，转过身时，围裙上沾着几点面粉，“喝什么酒？”
小林挑眉，故意卖关子：“还用我点透吗？高一那年，您偷偷往地下室搬的那坛淮状元酒呀，藏得再深，也逃不过儿子我的眼睛呀！
当时您说，等我考上状元就开坛庆祝……”他声音渐渐放软，“虽然状元不敢想，但这次上一本应该十拿九稳了。”
李虹强愣了片刻，眼眶有些发红。他记得清清楚楚，那年在酒坊看到“淮状元黑谷酒”几个烫金大字时，顿时使他想起淮状元是淮阳四宝之一，喝淮状元酒还有美好的寓意，于是他决定立即购买。
那时小林刚上高中，意气风发地说要考清华，他满心都是骄傲与期许，却不知从何时起，两人的交流只剩成绩单上的数字和“别玩手机”“快去学习”的催促。
“放三年了，也该喝了。”李虹强转身擦了擦手，“你等着，爸去买几个下酒菜。”
夜市的烟火气里，父子俩拎着卤鸭、拍黄瓜和花生米往回走。小林注意到，父亲特意绕去他高中时常去的那家炸串摊，买了他最爱的里脊肉。
地下室的木门吱呀作响，酒坛裹着的红绸已经褪色。李虹强小心翼翼地揭开泥封，醇厚酒香瞬间弥漫开来。“来，尝尝。”他给小林倒了小半杯，自己则斟了满满一杯。
小林抿了一口，眼睛亮起来：“软糯香甜，还真不错！丝丝滑滑入口，酒味芬芳扑鼻！”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总爱用筷子蘸点白酒逗他，那时觉得辛辣呛人，如今却品出了绵长的滋味。
酒过三巡，李虹强的话匣子打开了。“高三这年，看你压力大，我着急啊，总想着多督促你，结果……”
他苦笑，“有次半夜起来，看见你书桌的灯还亮着，趴在桌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笔。我想给你盖件衣服，又怕吵醒你……”
小林鼻子发酸。那些被习题填满的深夜，原来父亲都看在眼里。他想起自己也曾抱怨，觉得父亲不理解自己的辛苦，却忘了父亲每天起早贪黑工作，回到家还要小心翼翼地和他相处。
“其实我也不对。”小林闷声说，“总嫌您唠叨，有时候故意气您。有次模考没考好，您说‘尽力就好’，我还冲您发火……”
酒杯相碰的清脆声中，往事如酒香般氤氲开来。
李虹强说起小林小时候学骑电动车，摔得膝盖流血还倔强地要继续；小林则说起父亲偷偷把他没吃完的苦瓜吃掉，还说“苦尽甘来”。
夜色渐深，酒坛见了底。父子俩靠在沙发上，谁也没提收拾桌子。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给满桌狼藉镀上一层温柔。那些因高考产生的隔阂、摩擦，在酒香与倾诉中悄然化解。
“爸，等我上大学，咱们每年都喝一次淮状元。”小林突然说。
李虹强笑着点头，伸手揉了揉儿子的头发，仿佛又回到了他小时候。
这坛珍藏三年的淮状元酒，不仅是对过往努力的庆贺，更是打开心门的钥匙，让父子俩重新找回了亲密无间的感觉。
窗外，蝉鸣声渐渐弱了，夜风中飘着酒香，还有未说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