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端新闻记者 张瀚文

宅基地制度改革是我国深化农村土地制度改革的重要内容。日前，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审议通过《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提出依法维护进城落户农民的土地承包权、宅基地使用权、集体收益分配权，探索建立自愿有偿退出的办法。

如何唤醒农村“沉睡土地资产”，进一步落实农村宅基地制度改革，从而推进我国城乡融合的进程？第55期顶端调研收录的《唤醒农村“沉睡土地资产”，推动县域城乡融合发展——关于河南宅基地制度改革的调研报告》给出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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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研报告开展的背景

河南省作为典型的传统农区，随着农民非农转移就业人数的不断增加，农村“人减地增”的逆态趋势更加明显，许多农村地区出现了“空心村”、“老人村”的现象，导致农民宅基地的闲置情况越来越突出。

2019年8月26日，新修改的土地管理法吸收农村“三块地”改革的成功经验，在农村土地管理方面做出了多项创新性的规定。2020年9月，全国104个县（市、区）和3个地级市启动实施新一轮农村宅基地制度改革试点，探索宅基地自愿有偿退出机制是试点重要内容之一。河南省巩义市、长垣市等5个县入选新一轮农村宅基地制度改革试点县。河南财经政法大学管理学部副部长曹飞告诉顶端新闻记者，为了扭转城乡二元对立的局面，推进农村宅基地改革刻不容缓。

样本的科学性从何而来

调研如何保证样本的科学性？顶端新闻记者专访了曹飞。

据悉，本次调研的过程中，主要按照方便抽样和配额抽样相结合的方法，在南阳市镇平县、信阳市商城县、平顶山市宝丰县等河南省12个县市的700余名农户进行田野调查。根据城中村、城镇近郊村、城镇远郊村、远离城镇农村、边远农村几个维度，采用随机入户的方式，对农民进行面对面调查。

同时，调研时间贯穿2023年2月1日到2月15日，处于农历一月，在外务工、外出就学、返乡探亲等群体回到农村，一定程度上保证了研究区域的代表性、数据的科学性和合理性。

呈现整体退出意愿不高的局面

调研报告数据显示，被访农户中479户不愿意退出宅基地，占总户数的70.1%。

河南财经政法大学工程管理与房地产学院乡村振兴社会实践团队队长、负责人马元恒告诉顶端新闻记者：他负责河南省南阳市镇平县的11个村庄，该地区农户整体退出意愿较低，以镇平县的七里庄村为例，它是全国文明村，环境优美、基础设施建设完善，大多数人很满意自己的居住现状，没有退出宅基地的打算。

令他印象最为深刻的，是一名40多岁的女性调研对象：她没有工作，丈夫在外务工，为了孩子能在县城读书，接受良好的教育资源，在县城买了房子并定居，生活相对稳定。“但是她依旧不愿意退出村里的宅基地。”马元恒又问：“如果提供较便宜的住房，在农村新型社区集中居住，您愿意退出吗？她还是表示不愿意。”直到提出如果政府能够提供一定的就业机会和社会保障时，她才改口表示可以考虑。

除了教育问题、货币补偿、就业与社会保障方面，医疗保障与养老、乡土情结等都是农户所考虑因素。例如，许多农户认为宅基地具有重要的家族文化传承和保底功能，虽然已经定居在城市，但浓厚的乡土情怀仍不允许他们从心理上接受退出宅基地；此外，一部分人愿意为了县城更好的医疗和养老保障，愿意退出宅基地。

以“心”换“新”，政策要能打动老百姓的心

调研认为，应当以“心”换“新”，推动宅基地制度改革。政策只有真正走进农户的心坎，才能提高退出宅基地的意愿，从而促进县域城乡融合发展，推动我国城镇化新局面。

对此，曹飞提出了三点建议。首先，要落实“三权”分置政策，适度放活宅基地和农民房屋使用权，要让闲置的土地“活”起来，以信阳市郝堂村为例，2009年开始可持续发展的建设，以人为核心搭建乡村多元生活场景，探索未来乡村社区建设新路子，于2013年被住建部列入全国第一批12个“美丽宜居村庄示范”名单。

其次，完善并落实补偿机制，确保农户得到合理补偿，这是极其重要的一点。调研报告显示，在政府能够提供较好的货币补偿时，新增61户农户表示愿意退出宅基地；当政府提供价格适宜的农村新型社区时，数量又增加了19户。“无论是货币补偿、住房安置还是城镇的社会保障与就业机会，都应该从老百姓最迫切、最真实的需求考虑，如此才能激发他们退出宅基地的意愿。”曹飞说。

最后，制定差异化宅基地退出政策。值得注意的是，制定过程中要保证各项差异化政策间的平衡，各项指标应均等分配，不应出现较大的浮动。

宅基地退出是推动县域城乡融合发展的重要举措之一，能够促进城乡要素有效流动和优化配置，推动县域城乡融合发展。调研报告数据显示，截至2023年底，我国的常住人口城镇化率已经达到66.16%，而户籍人口城镇化率为48.16%。曹飞表示，接下来，推进农村宅基地改革，要在试点的基础上稳慎进行。“城乡融合是必然的。到本世纪中叶，我国城镇化规模将稳步扩大。”曹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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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顶端调研还集纳了《郑州智慧商圈引领消费“出圈”后的几点思考与启示》；由河南省社会科学院伦若森带来的《浙江“千万工程”土地综合整治的实践探索对河南的经验启示》，为我省建设农业强省提供新思路；在“文旅融合”板块，集纳了《网红城市现象兴起背后的旅游发展趋势思考》，对引导全国旅游城市的科学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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