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天刚蒙蒙亮，我蹲在灶台前熬小米粥，老头子站在院里打电话的声音顺着门缝钻进来："三舅啊，老宅子那两扇木门得换铜钉朱漆的..."我手里的笊篱"哐当"砸进锅里，溅起的粥汤烫得手背发红。

您猜这又要作什么妖？上个月刚给婆婆坟前砌了青石护坡，光溜得能照人影。这周老爷子又要给厨房搭琉璃瓦雨棚，非说雨天漏水——可那厨房后墙的爬山虎都长了二十年，根茎比我的皱纹还深。

咱们胡同口修车的老张头说得在理："穷汉乍富，挺腰凸肚。"我家这位老爷子，退休金没有，棺材本就两万三，偏要学大户人家摆阔。您见过谁家土坯房镶铜门？这不跟穿补丁褂子戴金镯子一个样？

【穷汉的钱包漏了底】

前年老爷子七十大寿，非要去县城最贵的酒楼摆席。八桌宴席花掉他三年攒的棺材本，结果来的亲戚吃完抹嘴就走，连块寿糕都没给他留。去年开春犯肺气肿住院，押金还是我连夜找娘家兄弟借的。

您说这不是糊涂账？种了一辈子地的老把式，该花钱时攥着钱袋子装聋作哑。倒是赶集看见镀金烟嘴，三十块钱说买就买，抽了三天就掉漆。这不，前些天又看中个雕龙紫砂壶，说是要配他那九块九包邮的茉莉花茶。

【富人的算盘响叮当】

早市卖豆腐的刘大姐才是真精明。她家那口子跑运输，每月往家捎钱，人家愣是把破三轮车改造成豆腐坊。去年在城郊买了块地皮，今年开春就盖起二层小楼。您猜她怎么说？"钱要往地里种，不能往脸上贴。"

这话让我想起前院开粮油铺的老王。人家穿的是补丁摞补丁的汗衫，可仓库里屯的东北大米能堆成山。去年粮价涨，他转手就赚出套学区房。这才是真财主，钱都往刀刃上使。

【存钱罐里养金鹅】

前些日子听收音机里讲理财，说要把收入分成三份。我试了两个月，还真攒下千把块。您看，卖废品的钱存进信用社，菜园子收成换零花钱，老头子给的伙食费扣下两成——这不，给闺女存嫁妆的匣子都垫上红绸布了。

可我家老爷子倒好，领了高龄补贴就去买双开门冰箱。我说这老屋电线老化带不动，他脖子一梗："街坊四邻看着气派！"结果冰箱买回来当碗柜使，每月电费倒多出二十块。

【过日子要算长远账】

昨儿个去给婆婆上坟，看见新砌的护坡缝里钻出野菊花。这石头墙再光鲜，能比活人吃饭要紧？我蹲在坟头烧纸时直念叨："娘啊，您要是泉下有知，可得管管您老伴这败家毛病。"

回来的路上碰见老邻居李婶，她挎着竹篮挖野菜，说是在给孙子攒补习费。人家儿子在工地搬砖，每月往家寄钱，老太太连片菜叶子都舍不得扔。这才是正经过日子的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