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该笑语盈盈

张亚凌

小家伙原本可以闪的登场亮。

30多年前我走上工作岗位的第一天，宿办合一的房子可谓金碧辉煌：

刚流行的800元的双头燃气灶、电视机、落地电风扇、大书架、墙壁上挂着“前程似锦”的镜框、新的脸盆架……真不亚于一个姑娘的好嫁妆。

这是我的大哥、二哥为我置办的，小家伙的外公就是我二哥，只是妹妹参加工作就是如此大的手笔。那么讲究大气的二哥将用多大的排场迎接自己的第一个孙子？我真的难以想象。

小家伙来到人间的实际情况是这样的：

30年前二哥在一次事故中长眠不醒，小家伙即将来临的前几天二嫂在打工时不幸离世，我的侄女是在悲伤过度极端痛苦时进的产房，危机四伏。再多人的陪伴都不及自己的双亲，再多人烘起的热都不及双亲心里的暖。那一刻，遭重创的侄女身心疲惫，无力的双手能否接住期盼已久的小家伙？

看着心心念的小棉袄，侄女困乏又忧伤的脸上是皱巴巴的笑，有气无力地说：“姑，给娃取个名。”

侄女的名儿就是我取的。那时，我正上高三，自己的人生还不曾确定就仗着二哥的宠溺拥有了对他闺女的命名权。那时，我们家每个犄角旮旯都弥散着浓浓的爱。只是随着二哥的离开，母亲的病故，二嫂的突然抽身而去，我们都成了被命运抛到岸上的鱼儿。

我这个做姑奶奶的，给二哥的孙女取什么名？

小家伙的爸爸姓夏，大名“夏语盈”小名“笑笑”，合起来“笑语盈盈”，不就是一种很幸福的人生状态？我更希望小家伙以自个的盈盈笑声帮妈妈走出失去至亲的阴霾。

是我没征求意见就“笑笑长”“笑笑短”地冲小家伙嚷嚷，惹得她不高兴了？还是小家伙在考虑这个世界值不值得自己来一遭，在悄悄地观察、审视我们所有大人，是否值得她依赖？

从出生第一天起，她只睁一只小眯缝眼看周边看我们。开始倒觉得好玩，可爱，可几天后她依然只睁一只眼我们都不淡定了，都慌了。虽然通过仔细观察发现，她每天睁的眼是不同的，左眼右眼都能睁得开，还是特别紧张：不会同时睁开吗？俗常的世界可不接受“一只眼看世界”的调皮。

喊来医生把她抱到机器前，检查不出任何问题，医生的表情里却流露出“少见，不寻常，会不会”——拿不定主意与隐隐的担忧。

笑笑的亲人们为此焦躁不安。你说西京医院好，他说唐都医院强，另一个说看眼睛最好的是四院……突然，真的是很突然，听到了小孩咯咯的笑声，大家一转身，都惊呆了：

笑笑睁着俩眼，笑盈盈着瞅着大家。当意识到目光都聚拢到她这边时竟有了些许害羞，小手划拉到脸上，想遮住眼睛——她在为自己对大家考验了这么久而抱歉吗？

是不是调皮了这些天，实实在在地看到了一屋子深爱自己的大人，心里踏实了，才正儿八经地安顿下来，不再闹腾？

笑笑在满屋子的笑声里真正融入了这个世界，她的笑声开始响彻屋子，院子……

有孩子的家是充满希望的，所有的风雨都会为新生的孩子让路，小家伙定会走出满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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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人张亚凌：中学语文特级教师，主编作文图书60余部，在全国各地做写作培训100余场。笔名江小鱼，《读者》等签约作家、专栏作家，渭南市作协副主席，中国作协会员。100余篇文章进入中、高考试卷及各种考卷，出版图书15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