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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鸣九皋”的传说(嵩州历史文化之37)
周明海
2024-11-25 18:00:23

      九皋山位于嵩县、伊川、汝阳三县交界处,其主峰在嵩县九皋镇九皋村内,海拔930.6米,为嵩县与伊川县的天然屏障,是古都洛阳的南部屏障,山势巍峨,状似飞鹤,巅高入云,山峦叠翠;断壁悬崖处,势如刀削,奇险陡峭,苍松翠柏,美不胜收,自古闻名天下。中华母亲河黄河的重要支流——伊河从山脚下流过,陆浑水库到郑州的陆郑灌溉大渠从山腰盘绕而去。九皋山顶宽阔平坦,有坐西向东祖师庙一座,青砖琉璃瓦,飞檐挑角,龙凤大脊,气势雄伟。庙前参天榉树,遮日成荫,观者至此,无不肃然起敬。站在九皋山顶,睛日极目远眺,可遥望龙门,对望西岩、露宝寨山,尽揽陆浑,拂手杨山、七峰。春暖花开时,山上山下百花争妍中,最为著名的要数唐代女皇武则天带来的“映山红”(杜鹃花),引人入胜。九皋山遍地是景,山腰山顶有72洞,洞洞有奇景,景致各不相同。九皋山人文资源厚重,《诗经》“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中的“鹤鸣九皋”的诗句,即来自一个美妙凄苦的传说。 

     相传,宇宙洪荒之时,此地为“五洋江”。大禹凿龙门,使江水一泻千里,露出皋地一方,“皋”,意为水边的高地,传有九龙相守,故名九皋。何知其年,九皋山东、北大坡大拐弯处,有一村落名龚家凹,土地瘠薄,山险水恶,村民缺衣少食,生活历来难以自足,当年王莽撵刘秀时,刘秀逃难到此,向村民讨口饭吃,家家都是揭不开锅,刘秀无奈说道:“你们这村人都穷死了,早晚我登基,免除你们一切皇粮杂税”,刘秀建立东汉王朝后,此地一切皇粮国税免交,但村民还是一个个穷死,如今成为一片废墟。据传,上古之时,龚家凹还是松柏茂密,风光秀丽,村落里居住一梅氏人家,家有一双胞胎姐妹,大女名梅枝、小女叫梅花。同胞姐妹相貌如近,却性情迥异,妹梅花,聪慧善良,姐梅枝,心胸狭窄。户主梅老汉年已古稀,雪白的发、雪白的眉、雪白的须,唯有那一双经多见广的眼睛依然炯炯有神。他每天起早睡晚,到九皋山上去打柴,夏卖柴、冬卖炭,挣些钱养活一家老小。日子虽苦,可粗茶淡饭尚能维持。全家人看九皋秀色,听伊河琴声,采山中野果,捞河中鱼虾,过了一年又一年。一天,老人上山打柴。他攀上高树,挥起斧头,突然间山上的鸟儿喳喳叫了一声,老人一惊,斧头直直地落到山崖下一户农家的院子里。老人手中没有了砍柴的工具,眼看一天的活计要落空,他不由得对天长叹。

      九皋山东麓有一村落名洼口,背风向阳,绿竹浓郁,野花飘香,山明水秀,风光旖旎,村落里居住一花姓人家,花家有茅屋三间,独子一个,一家三人过生活。那孩子年已十九岁,长得笔挺壮实,俊俏漂亮,勤劳勇敢,起名叫花树郎。花树郎自小在山里长大,憨厚老诚,勤快朴实。这天,他正在院里编荆筐,发现一把斧头掉在自家院里,吃了一惊。山里人知山里人,他即刻想到了打柴人的艰辛。于是,他攀着山道,登上崖头,找着打柴的老人,把斧头送还于他。老人一见这年轻懂事的小伙子,便有了几分喜欢。与小伙攀谈起来,问起婚姻之事,当得知还未婚配时,即乐呵呵地当着小伙子的面,要将女儿许配给他为妻。

梅家两个女儿个个出落得眉清目秀,都待嫁闺中。究竟许配哪个,老汉也拿不定主见。回到家中,老人把女儿们喊至草堂,将砍柴奇遇说与女儿听,说完之后,面对大女儿问道:“我陪送两匹彩缎两朵花,问问大女你嫁不嫁?”大女儿梅枝长得亭亭玉立,苗条秀丽,从小就喜好富贵荣华,发誓走出大山,到达官贵人家去享福,就推口说:“舍不了爹,舍不了妈,女儿不嫁山里娃。”
老人又唤来小女问道:“三匹彩缎三朵花,问问闺女你嫁不嫁?”梅花长得娇艳红润,刚强壮实,自小勤恳朴实,一天到晚不停闲,春养蚕、夏割草、秋采花、冬纺棉。名如其人,梅花听爹爹说起花树郎人长得英俊,心地善良,懂得不图房子不图地,只图一个好女婿的道理,于是高高兴兴地回答爹爹说:“辞别爹,辞别娘,女儿愿嫁花树郎。”老汉听了大喜,捋着胡子笑出了声。他请来山下知书明理的老先生择定吉日,裁下三匹彩缎,给女儿做了十件单,十件棉,十条被子十条毯。说话间,梅花出嫁之日来临。老汉请来山中壮汉,又聘来方圆十几里内出了名的唢呐队,欢天喜地打发闺女。真是红箱子绿柜子,满满当当成摞子,嘀嘀哒哒送妹子。花树郎更是爹笑娘笑他也笑,请来猴抬轿,唤来鹿拉车,吹吹打打把新媳妇接。梅花嫁与花树郎,真是前世姻缘由天定。吃饭时,两口子你敬我让;休息时,两口子你亲我爱。梅花巧手缝就四季衣,无论春夏秋冬,总让花树郎穿得齐齐整整。花树郎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年四季收来的粮食,让梅花吃喝得满满意意,欢欢喜喜,恩恩爱爱,朝夕相处,如胶似漆。梅枝看妹子嫁了个好女婿,小日子过得赛蜜甜,她恨得牙齿咯咯响。晚上,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月儿偏西时,心生一条毒计,要拆散妹妹与花树郎的好姻缘。
一日,梅花回娘家看望爹娘。大姐假装亲热地唤梅花:“小妹,多日不见,我真想你。趁今日天气晴朗,咱一块到伊河去洗衣裳。”梅花出嫁后也很少同姐姐相处,于是就端起盆,拿起棒槌伴姐姐来到伊河岸。伊河水清悠悠地流着,姐妹二人灵巧地拍打着水花,边洗衣裳边拉呱。一会儿,梅枝喊:“妹子,你看河里那条鲤鱼!”当梅花定睛看时,梅枝忽然扬起棒槌,“咚”的一下,把妹子打落伊河之中,被滔滔伊河水淹没。梅枝穿上梅花的衣裳,学着妹妹的举止,来到花树郎家。花树郎一见妻子回来,因同胞姐妹相貌相近,也没有产生怀疑。时间不长,梅枝懒惰之情暴露出来:睡觉睡到天大亮,太阳照着屁股她他还不起床。花树郎去地里干活,她一个人在家烙油馍、包饺子吃。衣服她长时间不洗,随手挂在院里的梧桐树上。张口闭口:“花树郎,快来侍候你老娘。”花树郎看不惯,听不惯,仔仔细细一审视,这女人不是他的爱妻梅花。他对梅枝说:“我要到外边去放马,十天半月不回家。”他赶着马来到伊河滩。青青草、草青青,嫩草鲜草满地生。马儿吃得香,吃得甜,高兴得直叫唤。花树郎站在草地上,望着缓缓流淌的伊河水,想起了他那心心相印的爱妻,越想越悲痛,越想越伤心,他哭啊哭,哭得青草低了头,哭得伊河水旋着流。哭至撕心裂肺之处,他眼一闭,就要跳进伊河,离开阳世去找梅花。
花树郎在伊河岸边痛不欲生,苍天含怨,云卷哀思……此时,一只白鹤从云中飘出,在花树郎头顶盘旋哀鸣,啼得苍天罩乌云,鸣得河水发悲声。花树郎仰头观那盘桓的白鹤,心中生疑:“这白鹤对我恋恋不舍,久久不离,莫非是我妻梅花所化?”他不由得随口念诵:“白鹤白鹤是我妻,落在马背上驮着你。”花树郎喊得凄婉,那展翅飞翔的白鹤果然落在了马背上,点点头,翘翘腿,双眼放出和善的光。“这是我妻梅花无疑了!”花树郎柔声细语地喊道:“白鹤白鹤是我妻,落在肩上我架着你。”那白鹤展开双翅,腾地从马背上跳起,翩翩地飞落在花树郎肩上。它伸出长颈,温柔地缠住花树郎的脖颈,鲜红的丹顶贴在花树郎的脸颊上,许是其情感天动地,瞬间,花树郎也化为白鹤。两只白鹤展开双翅,飞向蓝天,三里一回头,五里一徘徊,每至夕阳西下,彩霞满天,他们双双栖于巍巍九皋山顶,相向而鸣,同声欢唱。时间久了,九皋山上衍生满山鹤群,群鹤同鸣,声闻于天,音扬于地,为九皋青青、伊河碧碧增添了优美的琴弦。
大女梅枝机关算尽,满以为得到了如意郎君,不料花树郎离家出走,她成了独守空房的寡妇。听到白鹤的啼鸣,想起自己的恶行,她羞得无地自容,愧得面上无光。一天,她郁郁不乐地来至伊河岸边,一头栽进了滚滚流淌的伊河中,结束了自己可耻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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