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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说】父亲节|父亲
张慧峰
2025-06-17 12:55:22
 #2025新星计划1期# 
文/张福献
 
“我还活着!”吃力地睁开眼睛的一瞬,张力喃喃自语着。他的目光在洁白的病房里游移着,父亲、母亲、哥哥、几个同学,还有那个中年的陌生男人——哦,并不陌生的,昨夜是他救了自己。
“叔叔,为什么要救我?那个地方的水流太急,水又极深,为什么您会不顾一切地去救我?”张力望着眼前的陌生人,不解地追问起来。
“你终于醒来了,我很高兴。你就叫我张叔叔吧——我们同姓,不是吗?”张叔叔笑眯眯地望着他。病房里,所有人的脸上都绽开了牡丹一样的笑意。
昨天夜里,张力和几个同学相约一起去伯乐湖畔夜游。夜色里,伯乐湖畔洒满了光怪陆离的霓虹灯光,银座商城、绿水湾小区、时代广场、湖心岛,连同那一望无垠的伯乐湖水,一起在五彩缤纷的灯光下美轮美奂,美妙绝伦。
月亮渐渐爬上了聚文亭,她挂在亭子上,洒下一地皎洁的月色。月华如水,静静地在湖心岛上流淌,牛乳一样四溢在伯乐湖面上。修竹林、芦苇荡、垂柳树,还有那一丛丛月季花儿,渐渐蒙上了一层朦朦胧胧,隐隐约约的轻柔面纱。
他们几个刚参加完高考,想要在这美丽的月色下尽情地释放一下自己的压力。于是,伯乐湖上响起了阵阵歌声,歌声此起彼伏,飘荡在伯乐湖上……
“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微山湖上静悄悄……”
“红嘴雁啊飞回芦苇随风摆,河对面的沙吾烈泰今天在不在……”
“当初的承诺变成过家家,你穿上了嫁妆笑靥如花……”
起风了!一片乌云飘了过来,遮住了迷人的月色。风起云涌,天空很快地暗了下来,“山雨欲来风满楼”,一场瓢泼大雨转瞬即至——“六月天,孩子脸,说变就变”!瞬间,游人四散而去,湖心岛上却依然飘飞着几个大孩子的歌声。不就是一场雨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回家换一身衣服,不就行了吗?
“六星街里还传来巴扬琴声吗?阿力克桑德的面包列巴出炉了吗……”
“罗刹国向东两万六千里,过七冲越焦海三寸的黄泥地……”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家长催促他们回家的电话,几个孩子这才依依不舍地跑出湖心岛来,骑着车子,踏上了回家的路。电闪雷鸣中,倾盆大雨“稀里哗啦”地倒扣了下来,他们辨不清东南西北了。前面有个小亭子!他们想要躲一下雨,可他们却看不清路。张力一个趔趄,就滑进了亭子旁边的小河里……然后,就遇到了下夜班回家的张叔叔。
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讲述着他们昨夜的经历,张叔叔望着这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眼圈红了一下。“我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呢……”
五年前,他刚满18岁的儿子张贺领到了西安交通大学的通知书,一家人欣喜若狂,开心得嘴都合不拢了。天气太热了!张贺骑上车子就出去了,说是去找同学玩,可到了晚上他还没有回来。一家人慌里慌张地分头四下里找寻,直到翌日清晨,才有人发现县城外面的一处水塘里浮起了一具尸体。是张贺!至今都没人知道他溺水的真正原因……
张叔叔的眼圈红了:“孩子,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拼上性命去救你的吗?因为我也是一个父亲,我曾饱尝过丧子之痛,我不愿意看到另一个家庭承受同样的痛苦……”
病房里静悄悄的,鸦雀无声,短暂的静默之后,传来了一阵压抑的抽泣声,病房里所有的人都在用崇敬的目光望着张叔叔。“说得好!”继而,掌声响了起来,震耳欲聋,直冲天际……
2025年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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