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镣与鸽羽

文/刘利君（河南）

推门时，肋骨突然

爆出铁镣的脆响

白墙在闭眼瞬间

渗出静脉般的血丝——

十八层按钮在血管里亮成

暗红的磷火

没有镣铐的人拖着输液架

钢针在手背犁出刑道

监护仪的蜂鸣刺破皮肤

比手术钳的反光更锋利

老人蜷缩成病历上的问号

孩童把脸埋进镇痛泵的软管

像攥着断裂的脐带

家属们的目光凝在半空

是失效的镇疼剂

我的神经元在化验单上

集体抽搐

此刻，该折下观音瓶中柳枝

削成麻醉导管

让玉净瓶的甘露顺着针孔

漫过所有缝合线

当疼痛长出鸽羽时

心电图的折线正撞碎玻璃

化作云雀振翅

菩萨啊，若慈悲是手术刀的反光

请让这扇门裂开唇纹

用愈合的弧度轻吻每道切口

让所有钳镊在消毒水味里

长出诵经的唇舌

作者简介：刘利君，半朵中文网专栏作者，擅写诗，笔法细腻，富含哲理。作品散见于网刊及各网络平台。

（编辑：周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