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他从一场不完整的梦中醒来
窗台下的鸽子拍打翅膀
像一页页不肯落款的手稿
飘过布拉格灰白的天色
春天已经开始,却无人通知他
他拉开窗帘,只看见
一株光秃的树在风中练习发芽
像一个尚未决定信仰的灵魂
他低头写字,墨水太浓
涂黑了纸上的三月与四月
他听见隔壁传来小孩的咳嗽声
仿佛是春天在一扇门外徘徊
他停笔,望向窗外
有人走过,提着菜篮,嗅着阳光
他们走得太快
春天也跟得太快
而他尚未准备好醒来
于是把春天
错当成梦的残余
轻轻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