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倩

如今，在小剧场里呈现话剧、舞蹈等艺术形式已司空见惯，但小剧场歌剧似乎仍不多见，更何况这部作品是普契尼的名作《艺术家生涯》。向来，高规格上演这部作品可谓各大剧院的必修课之一，但这次，国家大剧院把它“塞”进小剧场，为普契尼逝世百年献上一份别有巧思的致敬。

首先，导演刘九思领衔的主创团队进行了多方面的精简：剥去厚重庞大的管弦乐团，意大利声乐指导马西莫·圭苔蒂弹奏的钢琴成为全场唯一乐器；戏剧结构上，合唱段落被删减，故事节奏紧密压实，突出主要人物，四幕情节用不到90分钟讲了一个首尾完整的故事；舞台呈现简洁诗意，一个两层的“小楼”、一张长桌、几把椅子简单地变换方位，便勾勒出足够的叙事空间。

值得一提的是，这一版《艺术家生涯》的部分舞台元素从国家大剧院其他制作项目中“取材”，舞美取自《简·爱》，道具取自《玩偶之家》《简·爱》，服装和化装取自歌剧院版《艺术家生涯》以及《茶花女》《托斯卡》《西部女郎》等作品，循环利用的理念盘活了一座艺术生产机构的资源积累。

绵延数百年的歌剧艺术，于许多当代观众而言是高门槛名作剧场艺术的代名词，它在规模、时长等各个方面的宏大呈现以及古典音乐的“深奥”时常令人望而生畏。近年来，许多音乐家正在通过缩减时长、调整开演时间等方式让古典音乐更加贴近当代人的审美趋势和生活节奏，小剧场版《艺术家生涯》同样不失为一次探索，它既向观众介绍了一部歌剧应有的咏叹调、宣叙调、重唱等基本元素，也以更轻松灵巧的体验拉近了观众与歌剧的距离。

对歌唱家来说，小剧场的空间也考验着他们作为歌剧演员的表演功底，在观众如同用上放大镜的“逼视”下，如何在完成唱段的基础上把人物塑造得鲜明立体、如何处理现场的即时互动，是非常值得多用心思的课题。小剧场话剧对演员的锤炼深刻而全面，小剧场歌剧亦应如此，更轻便的体量、更灵活的方式让它拥有频繁上演和推广的可能，在青年人才的成长道路上，这或许可以打开另一番锻炼提升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