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外情中的禁忌之爱：暗室之花》

文/智慧中原

我们这里有一个，隐蔽在这座城市里的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的花园，铁栅栏上攀附着茂密的忍冬，将里和外隔成了两个世界。我推开那扇生了锈的小门时，总是要先左右的张望，就像是做贼似的。而她，早已经在紫藤架下等候着我的到来。此时的阳光，透过了朵朵鲜花串起来的间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使她看起来像一幅未干的油画。

她，从来都不问我，何时才能够光明正大地牵着她的手走在大街上。而这，也正是她能够吸引到我的好处之一。也就是说，她是懂得这些的，有些爱只能够活在阴影里，而这就如同是那些不见天日却开得异常鲜艳的暗室之花。她会在我的西装口袋里塞一张手写的小笺，会记得我偏爱的咖啡温度，会在我皱眉时用拇指轻轻抚平我的眉心。这些细微处的体贴，就像是春雨一般的渗入进了龟裂的土壤里，而这一切竟然是让我这块中年枯燥的心田，重新地松动了起来。

我时常凝视着她那双低垂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来的弧形阴影，那弧度与我妻子年轻的时候却是惊人地相似。这个发现使我很是惊惶，仿佛那二十年的婚姻不过是一场漫长的迂回，最终仍然还是要回到起点。但妻子眼角的细纹里积攒的是家长里短里，而她眸中的光亮却只是为了映照我的倒影。这样的一种专注的映照，实在是令我沉醉，同样也是令我有了种恐惧感。我何德何能，竟然是值得另一个灵魂如此燃烧自己来温暖我？

紫藤花落在了她的肩头时，我伸手想要去拂时，却是在半空中停住了。这个看似简单的动作，却是突然间的具备了某种象征性的意味：我能够触碰到她的现在，却是给不了她的未来。而她则是捕捉到了我的犹豫，便就自己抖落掉了那串花，并且还笑着对我说紫色并不适合她。于是我们心照不宣地维护着这个谎言，如同维护着这段感情最后的体面。

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穿了一件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靛蓝色连衣裙。颜色非常非常的深，已经是近乎于黑了，但却会在走动的时候，泛出来一道道深海一般的幽光。“新买的？”我问道，她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旧衣服了，只是从前没有机会穿给你看。”我们谁都没有去提这个即将就要到来的分别，但却是在这每一句的平常话里，都是突然间的便就有了双关的含义。临走的时候，她依依的塞给了我一个牛皮纸包，里面是她亲手抄的聂鲁达的诗选。扉页上有她写的：“给永远不可能属于我的你。”

如今，那本书就锁在我的办公桌最底层的抽屉里，与那些保险合同和已经过期了的护照为伍。有时我开抽屉取文件的时候，手指会不经意地碰到它粗糙的封面。这时，我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攥住。人们都说，无法拥有的才是最好的。或许，也正是因为了无法拥有，它才得以永远保持了完美的可能。而妻子递来的热茶，女儿粘在冰箱上的涂鸦，这些实实在在的温暖，反而成为了我背叛这段背叛的“罪证”。

暗室之花，终将是会被“短命”的枯萎所替代。但是，它那种腐败的香气，则是会渗入木质的缝隙大，成为房屋里最隐秘的组成部分。我依然的还是会按时的回到家中，并在玄关处蹭掉鞋底上的泥土和那些可能沾着紫藤花瓣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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