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玛多扎陵湖北岸的”皇“字石刻,其内容表面记载秦始皇派遣五大夫臣翳赴昆仑山采药之事。然而,若将其置于明末清初的剧烈变迁之中,剥去其秦汉外衣,则此石刻字里行间所流露出的,或非始皇雄心,而是故国倾覆之痛,是遗民遥祭旧朝的深沉悲歌。
“昆仑”与“采药”的时代新解
石刻所载“昆陯”一词,在秦简中仅见于里耶秦简“琅邪献昆陯五杏药”。然而,明代文献中,“昆仑”常被赋予政治象征意义,喻指政权核心或天命所归。明末遗民可能将昆仑山隐喻为明朝的精神根基,顾炎武在《日知录》中亦言“昆仑者,中国之望也”,将昆仑山与华夏文明绑定。遗民通过石刻将昆仑山定位在青海,暗示明朝虽亡,但其精神仍存。
石刻中“采药”却“未成”(仅至中途),这并非简单的行动受阻,而是隐喻求取“长生药”失败,暗合明朝覆灭后遗民对“王朝续命无望”的悲悼。此外,“采药”一词在先秦典籍中罕见,却是道教文学的常用语,明代《西游记》《封神演义》等神魔小说盛行“昆仑采药”母题。石刻用语或受此通俗文化影响,而非秦人方士惯用语,此为时代错位之处。此处的“采药”可曲解为“采集复国资源”,而“方士”则代指“潜伏的明朝遗民组织”,寻求复国策略,或寻找精神支持。这种对词语语义的偷换,使得石刻能够隐晦地表达诉求。
石刻中主使之名“翳”,古义为“遮蔽、晦暗”,《楚辞》中“浮云翳白日”之句,喻指君王失势。明遗民诗文中,常以“日翳”暗喻皇权倾覆,如王夫之《落花诗》中的描写。如此观之,“翳”之名并非偶然,而更可能是刻意选择的悼亡符号,预示着一个隐晦、悲伤的身份。其自称为“翳”,正言自己是一位隐姓埋名、潜藏于世的明朝臣子,其身份隐秘,行动秘密,内心悲伤。这个名字本身,便是一则声明,宣告了其“遗民”的身份。
若将“翳”字拆解为“羽”与“殹”,将“羽”引申为明代锦衣卫“飞鱼服”的象征,“殹”则与“殪”(死亡)相通,合意为“锦衣卫为明朝赴死”,则此名更是充满了为故国殉道的悲壮。而“五大夫”,虽为秦代爵位,却可与明代五军都督府(中、左、右、前、后五军)或五军兵马司关联,代指“明代军事力量残余”。这种对官职的错位使用,可能借秦代官职隐喻对明朝的忠诚,通过历史错位规避清朝审查。明代遗民常以“大夫”尊称前朝官员,如黄宗羲在《明夷待访录》中称“士大夫”为明朝遗臣的代称,这种用法在清初文献中屡见不鲜。如此,五大夫翳的身份演绎,便更具悲壮色彩,成为“锦衣卫为明朝赴死”的化身。
青海在清初是边远之地,人烟稀少,远离政治中心,是清廷统治的薄弱环节。明末清初,部分士人、官吏流亡至西北地区。在此进行秘密纪念活动,刻下带有“反叛”思想的石刻,不易被清政府发现和追究。大顺军曾于 1643 年攻占西宁并控制青海湖地区,西宁沈家寨袁氏家族自称袁崇焕后裔,其家谱记载“生不戴清朝天,死亦不履清朝地”的遗民气节,这些都为遗民通过石刻隐晦表达政治立场提供了社会基础。
扎陵湖、鄂陵湖是黄河源头,古人常将河源地区泛指为“昆仑”之域。选择此地,既是地理上的接近,也是精神上的抵达。石刻提到“车到此”的扎陵湖位于黄河源头,而黄河在明代被视为华夏文明的象征。遗民可能通过将昆仑山定位于此,表达“黄河之根未断,明朝正统犹存”的政治信念。清代康熙年间勘定河源时,曾将巴颜喀拉山脉视为昆仑山,这与石刻的地理位置吻合。遗民可能利用官方地理认知,将昆仑山与明朝复国理想绑定,形成“河源即国脉”的隐喻。若将“黄河”映射为“中华血脉”,“车到此”则可解读为“明朝正统止步于此”,暗示清军入关后大明政权的终结,其悲怆不言而喻。
同时,残缺文字“翳□前□可一百五十里”,可能原为“翳前驱可一百五十里”。“前驱”可隐喻明朝军队的前锋,“一百五十里”则暗示复国之路虽艰难但仍有希望。这种残缺设计可能是刻意为之,通过留白引发读者联想,避免直接触犯清廷禁忌。
摩崖石刻本身亦是明末清初遗民表达政治立场的传统方式,如福建九日山石刻中,黄文照以“天恩存问”金匾暗讽清朝。遗民可能模仿这种形式,将悼念明朝的情感融入地理叙事。此石刻与南明文学亦有呼应。南明诗人屈大均在《登罗浮绝顶奉同蒋王二大夫作》中写道:“昆仑西望断,珠海东游赊”,以昆仑山象征明朝的衰落。石刻中的“采药昆陯”可视为这种文学隐喻的具象化表达。此外,石刻的“车到此”与南明遗民诗中“车书已尽”的意象形成呼应,共同表达对明朝疆域沦丧的悲痛。这种互文性,进一步强化了石刻作为“悼明之作”的可能性。
青海玛多扎陵湖的摩崖石刻,若按字面解读其秦朝背景,则存在诸多无法解释的疑点。然而,一旦将其置于明末清初的特定历史背景下,以“悼明之作”的假说进行解读,所有的元素——模糊的“皇帝”(指代故明君主)、充满象征意义的名字“翳”、神话般的使命“采药昆仑”以及偏远的地点——便都能完美地串联起来,形成一个逻辑严密、情感饱满的整体。
它不再是一条简单的行记,而是一位隐姓埋名的明朝遗民,来到靠近传说中昆仑山脉的黄河源头,以托古改制的手法,用看似秦汉的古朴文风,隐晦而庄重地记录下自己忠于前朝、并仍在为“反清复明”这一渺茫希望而奔走不息的悲壮心声。因此,论证这块石刻是“悼明之作”,不仅是对其内容最深刻、最合理的解释,亦是对那段历史中无数不屈灵魂的深切致敬。
注:本文为游戏跟风小红书玩梗之作,切勿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