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  案  迷  踪

王西亮

（十一）

“你怎么知道?”王茂升停下手中的笔问周长衫道。

周长衫说：“马所长和陈花花有一手呗。”

“你有证据吗?”王茂升又问道。

“这是半公开的秘密，南大街人人都知道的，不信你们可以在街坊中访一访么!”周长衫回话的语气中夹杂了一丝不屑，似乎这样的事儿，公安局和派出所的人早就应该知道。

王茂升和杜所长详细记下了周长衫反映的情况，又问他还了解什么情况。周长衫啰啰嗦嗦了半天，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对破案毫无价值。于是，两人便对周长衫向专案组举报的做法表扬了一番，同时，严肃地告诉他们：今天反映的情况不准向任何人泄露，否则追究责任。周长衫连连点头称是，一副极谦恭的样子。

王茂升两人从周家出来，一路分析着周长衫反映的情况，他们觉得这个线索非常重要，决定今天把专案组同志召集起来，再开一次案情分析会议。

会议是晚上召开的。正巧傍晚时，到县城和月巷外调的小刘一组人也赶回了乡里。

王茂升让各组汇报自己掌握的情况。

乡党委于副书记一组负责对吴民在案发当日活动情况摸排。吴民的家在原乡政府未搬来，现在是单身独居一室。在掌握了一些外围情况后，他们利用吴民下村的机会，对吴民的住所进行了一次彻底调查。吴的四、五双皮鞋都给找出来了，有单的、棉的，甚至夏天的凉鞋也翻过底子，认真查看了几遍，但没有一双底部类似现场木桌上留下的“米”字型图案的鞋子。

小尹等人对张运家的搜查同样令人失望。张运家里根本没有皮鞋，他这人天天跑车，嫌皮鞋底子又硬又光滑，踩刹车不灵，所以一年四季就是一双鞋底摩擦力较大的“回力”鞋。张运的这一穿鞋特征，他的邻居和很多熟人都能证实。

小刘和派出所一位民警从县城到月巷镇，奔波了两天，跑了十几家商场鞋店，但从经理到柜台小姐，要么说不清楚。要么就说：我们只管什么样的鞋卖什么价，啥牌子的鞋卖得快就卖啥牌子的鞋，谁有心思去看鞋底是啥图案?再说，买鞋的人有的看的是牌子，有的看的是质量，没有哪位顾客是冲着鞋底图案来买鞋的。无奈，两人只好空手返回了大水岭。

王茂升听完汇报，看几个人神情沮丧、精力不济的样子，知道大家既为苦战几天破不了案而有些丧失信心，又深为案情复杂、棘手而急躁。多年侦破疑难案件的丰富经验告诉他：越是案子进入关键当口，越要冷静沉着，树立信心。有些案子往往就是山重水复疑无路之时，一个线索或一个细节，突然转机，柳暗花明又一村。

作为队长，他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能对同志们产生影响。气可鼓而不可泄，否则，就会前功尽弃，与侦破案子的关键机遇擦肩而过。于是他面带微笑地说：“几天来，大家摸排查访，付出了艰苦劳动，但大家的劳动不是没有收获，我们虽然现在还没抓住凶手，但掌握了很多情况，排查了不少线索，排除的人越多，凶手的范围就越小。目前已掌握的证据告诉我们，此案不可能是流窜作案，凶手就是大水岭人，这一点，基本可以结论，只要下功夫排查，狐狸尾巴迟早会露出来的。”

接着，王茂升让杜所长把今天早晨他们俩在周长衫家听到的情况通报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