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在健全保障和改善民生制度体系方面，提出完善收入分配制度，规范收入分配秩序，形成有效增加低收入群体收入、稳步扩大中等收入群体规模、合理调节过高收入的制度体系。分配制度是促进共同富裕的基础性制度，笔者立足要素收入视角，探讨增加低收入群体收入的多种渠道。

优化低收入群体收入结构

低收入群体的收入结构还不合理，优化收入结构、特别是增加低收入群体收入，是推进共同富裕的关键。同时，由于低收入群体主要分布在农村且农村低收入群体的收入更低，因而农村人口收入增长是增加低收入群体收入、推进共同富裕的重中之重。随着我国城镇化的不断推进，工资性收入在农村居民收入中所占的比重也越来越大，但仍然存在农民工资水平低、工资增长缓慢的问题，究其原因主要在于农村人口的文化和技能水平相对较低。因此，提高农村人口的技术、管理和知识等要素收入，对于农民增收非常重要。同时，由于农村居民的财产性收入占比非常低，仅占2.5%，因而，依托土地要素促进农民增收也异常关键。

劳动要素收入是低收入群体的主要收入来源，强化低收入群体的劳动要素收入对于提高低收入群体收入至关重要。受制度因素的影响，我国的劳动力市场还存在较为明显的市场分割现象。虽然2014年我国建立了城乡统一的户籍制度，但是农村劳动力的市民化问题仍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农村劳动力就业的短期化现象仍然较为突出。我国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垄断性国有企业和一般国有企业、工资较高的行业和工资较低的行业、垄断性行业和竞争性行业存在比较明显的劳动力要素市场的分割。同时，在劳动要素的收益上，工资制度还需进一步完善。

在分工日益精细化的当今时代，个人所拥有的不再仅仅是传统的单一要素而是要素组合。技术、管理、知识等要素可能会与人力资本相结合，以技能、经验和知识的形式存在于人力资本中，从而引起传统要素的异质化。同样数量的劳动会因其融入了技能、知识和管理要素以及融入的不同数量而表现出不同的边际产出能力，技术、知识和管理要素的贡献使得劳动的边际产出能力得以提高。与简单劳动相比，加入了技术、知识和管理的劳动能够在初次分配中带来更高的收入。然而，就现实来看，低收入群体的要素异质化程度还不够，很多低收入群体还仅仅局限于简单劳动，其劳动并没有赋存技术、管理、知识等要素，或有少量赋存但赋存量较低，从而导致其在初次分配中的收入较低且得不到有效提高。

资本的边际收入往往高于劳动的边际收入，然而低收入群体所拥有的资本要素量却较少，依托于资本要素增收的能力还较差。对于多数低收入群体特别是广大农村地区低收入群体而言，所能获取的资本要素收入主要是储蓄所得的利息。而其他资本要素收入，譬如股票、债券、基金、银行理财等则是很多低收入群体所不能获取的或较少能够获取的。同时，在获取能力上，由于信息不对称、缺乏金融知识或金融素养较低等原因使得低收入群体在投资金融产品和获得金融服务等方面面临较多困难和障碍。

虽然2019年8月全国人大常委会审议通过的《土地管理法》修正案赋予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入市权能，破除了集体建设用地入市流转的法律障碍，但是农民分享土地增值收益仍然较为困难。同时，农村还有很多宅基地处于闲置状态，没有得以充分盘活。为使农村地区低收入群体获取土地要素收入，农村土地要素的配置效率还需进一步提升。

多措并举提高低收入群体收入

进一步强化低收入群体的劳动要素收入。要进一步推进劳动力要素市场化改革。推进劳动力要素市场化改革的重点在于劳动力城乡流动和人才社会性流动。对于因城乡户籍制度带来的劳动力市场分割，需要继续坚持户籍制度改革。户籍制度改革不能仅仅是“单枪匹马”的改革，而应该有教育、医疗、社会保障、社会基本公共服务等相应配套设施的跟进措施。通过健全工资决定机制和正常增长机制以保护劳动者的劳动所得。在健全工资正常增长机制上，建立职工工资水平随经济增长、企业效益增长和物价水平增长的机制。

提升低收入群体的职业技能。在科学技术高度发展的当今社会，仅仅拥有简单劳动要素的低技能劳动者具有较强的可替代性，而这些低技能劳动者通常意义上也是低收入者。对于低技能劳动者而言，通过提升基础教育、促进教育公平、增加职业教育等途径鼓励劳动者不断提升自己的劳动技能，积累管理、技术、知识等要素，提升要素积累，丰富要素组合，使简单劳动要素逐渐向复杂劳动要素迈进，从而提高其收入水平。

拓展低收入群体金融要素收入渠道。同时，从供给端和需求端拓展低收入群体资本要素收入。在供给端，大力发展普惠金融的普惠性，通过开发与低收入群体相匹配的普惠型小额信贷、保险品种和银行理财产品等方式，有效提高金融产品和金融服务的可及性，从而使低收入群体能够有机会获取更多的资本要素收入。在需求端，探索契合低收入群体需求的金融素养教育路径，普及低收入群体的金融知识、提升低收入群体的金融素养和金融能力，引导低收入群体“学金融、懂金融、用金融”，从而使低收入群体能够有能力获取资本要素收入。

强化低收入群体土地要素收入。积极稳妥推进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入市和农村宅基地改革。关于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入市问题，应尽快建立允许农村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进入市场的法律法规，积极探索实施农村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入市制度；积极完善集体土地增值收益分配机制并形成一套达成共识、可供推广的分配标准；积极完善土地要素交易服务体系和市场监管等配套体制机制。关于农村宅基地改革问题的重点就在于宅基地使用权的流转。可以考虑适度放活宅基地使用权，实现市场化资源配置和农民财产价值增值的诉求。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分配制度优势研究”（20CKS026）阶段性成果）

（作者系重庆市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交通文化研究中心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