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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奥赛上海大展,在名画里找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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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6-23 07:57:49

经常会有“猫奴”在法国奥赛博物馆时,寻找一张小画与之合影,那是一只聚焦弓背小白猫的《白猫》。然而,最近《白猫》不见了,因为它来到了上海,成为浦东美术馆“缔造现代:来自巴黎奥赛博物馆的艺术瑰宝”中的一件展品,这一大展集结逾百件19世纪40年代至20世纪初的西方艺术杰作。

在展览的尾声部分,呈现了纳比派成员皮埃尔·博纳尔的几幅代表画作,你能在画里找到几只猫?若你爱猫,博纳尔的画作或许能让你会心一笑。

视频拍摄/编辑 澎湃新闻记者 梁佳(00:48)

奥赛博物馆主席西尔万·阿米克(Sylvain Amic)说:“缔造现代的法语标题是——现代性的道路,而这个道路是复数的。每一条路都像一个十字路口,艺术家们或近或远都会互相影响和选择。”

而法国画家皮埃尔·博纳尔就走出了一条路。他是19世纪末纳比派的核心成员,这位色彩大师延续莫奈对光的痴迷,却将客观光色转化为情感载体,架起印象派与表现主义的桥梁。

本文所说的《白猫》,就是博纳尔在1894年画的这幅:

展览现场 澎湃新闻记者 梁佳 图

皮埃尔·博纳尔 《白猫》 1894,纸板油画

看,一只白猫以简化的轮廓呈现了。一幅现场速写捕捉到了动物轮廓的精髓,并最终确定了垂直、收缩的构图。猫的头部深深地缩进身体里,眼睛眯成一条缝,腿被过度拉长。在方形空间里展现出一种日本风格。是伸懒腰还是受到了惊吓,养猫朋友们请来辨别一下。

实际上,小猫是博纳尔笔下经常出现的可爱模特(详见下文)。

博纳尔的小猫“集合” (此为拼图)

博纳尔与19世纪末法国艺术的“先知”运动

皮埃尔·博纳尔(1867–1947)是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法国后印象派与纳比派的代表画家,以描绘温馨的家庭场景著称。他生于优渥家庭,原修习法律,1889年弃法从艺。因广告画《法国香槟》成名,后加入纳比派,成为核心成员。博纳尔热衷于反映自然界的光,探索自然界中的色彩和色调之间永无止境的关系。

看猫之前,先了解一下博纳尔创作时所处的时代氛围。

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巴黎之自由,可用野花丛生、竞相开放来形容。纳比派(Les Nabis,希伯来语意为“先知”)是1891年由巴黎朱利安美术学院学生创立的艺术社团,核心成员包括爱德华·维亚尔、皮埃尔·博纳尔、莫里斯·德尼和保罗·塞律西埃。他们受高更与日本浮世绘影响,主张艺术应超越视觉再现,追求主观表达与装饰性,虽然在1899年解散,却为20世纪现代艺术铺了路。

纳比派存续的十年,正值19世纪末文学艺术思潮激烈碰撞的时期。这一时期的文学作品与纳比派在精神内核上高度共鸣——均强调主观表达、象征隐喻与形式革新。波德莱尔的“通感”、马拉美的“纯诗”、普鲁斯特的“记忆重构”,与纳比派的“色彩变形”共同编织成一张拒绝机械写实、探索内在真实的创新之网。这种跨艺术对话,标志着现代主义浪潮的萌芽——艺术不再摹仿眼睛所见,而是为不可见的精神世界赋形。

在形式上,纳比派拒绝传统透视,主题聚焦室内场景、居家生活(如餐桌、浴女),赋予平凡以神秘感,呼应“创造诗意的现实”主张。 纳比派甚至拓展至舞台设计、书籍插图等领域,后因成员艺术目标分歧而解散,但其对色彩与主观表达的探索直接启发了马蒂斯等野兽派画家。

纳比派虽如流星短暂,却以“先知”之姿重塑了艺术的本质——从模仿自然转向心灵观照。

猫:家庭场景中的慵懒与诗意

博纳尔的画作中,温暖的色调、柔和的笔触,常常让人感受到家的宁静与亲密。而在这些画面中,猫的身影尤为引人注目——它们或蜷缩在角落,或跃上餐桌,或依偎在主人身旁,成为博纳尔“诗意日常”中不可或缺的元素。

皮埃尔·博纳尔(PierreBonnard,1867-1947)

《在工作室阳台上》1902-1903年博纳尔与外甥的合照 摄于法国巴黎杜埃街工作室

博纳尔画中的猫不仅是家庭的一部分,更承载着多重象征意义:

猫常出现在餐桌、沙发或卧室,象征着家的温暖与生活的琐碎美好。 猫的柔韧、慵懒与神秘感,常与画中女性(尤其是他的妻子玛尔特)的形象重叠,暗示亲密与私密性。 猫的随意姿态,也反映了博纳尔对生活瞬间的即兴捕捉,它们如同画家的“另一个自我”,静静观察着日常的流动。

展览现场

《女人与猫》约1912年

一只猫跳上铺着明亮桌布的餐桌,瞬间的动态被精准捕捉,背景是博纳尔标志性的温馨室内景。

猫的灵动与桌面的静物形成对比,展现了画家对日常生活细节的敏锐观察。

以下是博纳尔几幅以猫(或动物)为主题的著名作品,展现了它们在其艺术中的独特角色:

(非此次展品)

《灯下的餐桌》 Table servie sous la lampe, vers 1899

《弗农的餐厅》 La Salleàmanger, Vernon, vers 1925

《勒卡内的餐厅》 La Salleàmanger au Cannet, 1932

《与猫共进午餐》Déjeuner avec les chats,1906

《孩子和猫》L’enfant et les chats

《资产阶级午后》(L'après-midi bourgeoise)1900年

放大看右下方的小猫

这幅作品以幽默的方式描绘了博纳尔的家庭,展现了他的侄子、父母以及花园里的猫狗,轻松惬意。

在南法的风景画中,鸟或昆虫点缀其间,但猫仍是家庭场景的核心。

虽然狗的形象也很诙谐,但远不如猫频繁出现。

为了强调作品平面性,艺术家巧妙地运用了场景后方线脚产生的垂直线条,并将桌子朝向观者,扭曲了传统的透视法。为了赋予色彩一种动感,背景的色调向下飘散到桌布和摆放的物品上。这种绘画技巧在某些同级别的画作中有所体现。

《小女孩和狗的玩耍》Jeune fille jouant avec son chien

1900年开始,博纳尔经常外出旅行,在法国北部和南部画了一系列表现莫测光色的田园景致。后期(1920年后)融合印象派光色与主观色彩,形成标志性“记忆绘画”——不写生,凭记忆重组场景,营造光色梦境。在外省,他描绘房屋时,有时会使用不真实的色彩。花园色彩交织重叠,令人难以辨认主题。

东方美学的隐秘回响

作为19世纪末法国纳比派的核心成员,博纳尔和同时代的艺术家(如梵高、高更)一样,深受东方艺术的启发。而猫——这一浮世绘中的经典形象——也在他的笔下被赋予了独特的东方韵味。仅以几笔黑色线条勾勒耳朵与尾巴,明显受到东方艺术“以少胜多”的美学影响。 浮世绘不追求西方传统的透视法,而是以二维空间呈现画面,加上鲜明的色彩、对日常生活的关注,深深吸引了印象派和后印象派画家。 但博纳尔从未直接复制浮世绘,而是将其美学内核融入自己的视觉语言。他的猫,既是纳比派对“装饰性”的探索,也是浮世绘“生活即艺术”理念的延续。

展览现场

《格子衬衫》(Le corsageàcarreaux),1892

1888年左右,他在巴黎两个展览上发现了日本艺术,一个是艺术商人齐格弗里德组织的,一个是巴黎美术学院的展览。给他留下深刻印象。

此画幅形制与日本画作类似,长度是宽度的两倍。舍弃了西方绘画的透视方法,格子的纹理图案占据了视觉中心。

《花园里的女人》 创作于1981年 布面蛋彩画,装饰面板

《花园里的女人》四幅画作是当时23岁的博纳尔创作的首批装饰画。这套作品是纳比时期的代表作之一。同《格子衬衫》一样,他玩起了各种衣纹图案,能感受到他吸取浮世绘精髓之后那种表达的欲望。

创作于1895年的作品,扇形构图,极具东方趣味。

浮世绘木版画的明快色块(如红、黑、金的对比)启发了博纳尔对高饱和度色彩的实验,所以在《白猫》中,猫与背景也有着强烈反差。 浮世绘画家如歌川广重,作品中人物或动物常被“剪裁”在画面边缘,形成动态的偶然感。博纳尔的那些餐桌上的猫也采用了类似的构图。

尽管有诸多借鉴,博纳尔的猫仍带有鲜明的个人风格:

色彩更主观,浮世绘的色彩受限于木版技术,相对固定,而博纳尔用印象派的色彩理论,赋予猫梦幻的色调(如粉紫、柠檬黄);氛围更私密,浮世绘的猫多出现在市井或自然中,而博纳尔的猫始终围绕家庭;笔触更自由,晚年作品中,猫的形象近乎抽象,甚至模糊不清,远超浮世绘的写实范畴。

1912年,博纳尔正值创作巅峰,他作为画家和插画家的作品声名鹊起。他对地中海及其与巴黎或诺曼底截然不同的光线的发现,标志着他创作生涯中的一个重要里程碑。正如他后来所说,从那时起,色彩变得至关重要,以至于他为了色彩牺牲了形式。

《抱猫的女人》Femme au chat, 1912

玛尔特怀抱一只猫——博纳尔于1912年在格拉斯创作了这幅画,当时他们夫妇租下了安托瓦内特别墅。别墅拥有宽敞的露台和花园。从露台及其石栏杆望去,视野延伸至远方,一片广阔的景色。她站在那里,面带淡淡的微笑。

《工作台》work table 1926/1937

在晚年作品中,猫的形象近乎抽象,但仍能通过剪影感受到它的存在。 猫在杂乱画室中自由走动,仿佛象征艺术家创作时的随性与灵感流动。

博纳尔的猫从未喧宾夺主,却总能在画面中悄然吸引目光。它们或静或动,既是家庭的见证者,也是画家对生活之美的隐喻。如今,这些作品散见于巴黎奥赛博物馆、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等机构,继续向观众传递着那份慵懒而诗意的温暖。

若你爱猫,博纳尔的画作或许能让你会心一笑——毕竟,谁能拒绝一只闯入艺术史的猫呢?

来源: 澎湃
编辑: 何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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