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高考加油##创作挑战赛八期#
割草(之一)
现在,去野地里玩的时候,看到路沟边、树林下成片的野草在旺盛的生长,我就会发出感慨:若是在我小的时候能遇到这么多茁壮茂密的草该多好呀!那时想割一篮子草也是一件很费劲的事儿。
记不清是从几岁开始割草了,反正对幼时的割草情景记忆深刻。那时,家里喂的有猪、羊,需要割草喂食,生产队喂的有牛、马,要让社员给队里交青草,交一斤青草可以记一个工分,所以,当我们能够分辨出来庄稼与野草时,大人就会给我们准备一把铲子和一个荆篮子,跟着大一点的孩子下地割草,从麦收前到秋收后,大半年的时间内都会与草打交道。庄稼地里的草由生产队组织社员去除,因此不容易找到草,在庄稼快成熟时,怕人借割草的名义偷庄稼,生产队要派人看护,就不让孩子们进庄稼地了,所以,我们想割到草,就必须去荒地、河边、树下,但这些地方被多拔割草的人踅摸,想割到好草就有点难了。按我们当地的标准分,牛草、抓地牛秧、圪芭草以其牛羊爱吃、容易晒干的特点被定义为好草,而削削草、黄蒿、涩拉秧等被称为杂草,生产队在收草时会它们挑出来扔掉的。
因为割草,我和哥哥还合伙上演了一出欺骗妈妈的好戏,大约是1975年夏季的一天上午,我哥和本队的几个同龄孩子结伙去割草,跑到我村的西邻小董庄谷子地里,结果被看庄稼的老头发现给赶了出来,于是就去311国道旁的沟里去找草,不料吴献州与吴志友因为抢一把草发生了争吵,说着说着就打了起来,从沟里打到公路边的杨树林里,两个人打打歇歇,从半晌打到时近中午,我哥和其他几个孩子一会儿劝架,一会儿看热闹,完全忘记了割草这回事儿,眼看到了正午,两个打架的打累了,看热闹的也饿了,但看看篮子里没有几根草,又不敢回家,怕回家被大人吵骂,想去地里割几棵,但头顶是毒辣辣的太阳,肚里又饥渴难耐,只好提着空篮子回家。
正在做午饭的妈妈看看哥哥回来了,就问他割的草哩?他说晒到院墙外边了,妈妈隔着墙头一看,发现就只有几把草,于是就骂了起来,问他出去一上午都干啥了?哥哥说看打架了,妈妈更生气了,斥责他道:饭还没有做好呢,你现在去割,割够一篮子了,回来有饭吃,割不够就别回来吃饭了。
哥哥擓上篮子重新出门,临走时叫上正在门楼下看书的我,让我帮他去找草。我们来到生产队的桃树园里,这里的树下不知有多少割草人来过了,去哪里找草呀,于是就壮着胆子,来到桃园西边的坟地里,在这里找到一些旱得无精打采的小茅草,赶快用铲子割掉放在篮子里,大约半个小时,割了一平篮子的草,但与妈妈要求的一满篮子还有差距,又踅摸了一圈,实在找不到草了,哥哥带着我来到一棵柿子树下,把篮子里的草倒在地上,然后折了几根树枝棚在篮子的上沿,再把草轻轻地放上去,一会儿,刚刚平篮的草变成了满满的一篮子。
哥哥看着发呆的我说:一会儿回家了,你不能给咱妈说,替我保密了,给你几个大杏核,你要给咱妈说了,以后不让你跟着我玩了。我点头同意,然后跟着哥哥惴惴不安地回家了。回到家,强装镇定的哥哥把草篮子让妈妈验过,然后就急忙去墙外边晒上了。我想妈妈当时可能忙于做饭没有细看,也可能明明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割不了那么多的草,但眼看快要吃饭了,也不想再难为孩子。但我却一直为哥哥保守着这个秘密,直到前几年,在与妈妈、哥哥还有几个侄子在一起闲聊时,我说到了这个事儿,但妈妈听后说不记得了,哥哥也红着脸说哪有这样的事儿呀。我想妈妈可能是真的不记得了,也可能是为了给哥哥留着面子。而哥哥不承认此事,可能是怕在侄子们面前留下“偷奸耍滑”的印象吧。而我却把此事当作一个少年的趣事来看的,人这一辈子,谁还不耍几回小聪明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