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树（外一篇）

吕德臣

A学校迁入新校区之初，留出一块空地，植上桃树、李树、李树，命名曰“桃李园”，在园子出口的石头上题名言诗句，题曰“高情远致”，言曰“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亦诗曰“令公桃李满天下，何用堂前更种花”。

种上桃、李、杏这三种树，虽超越了“桃李”之名，倒是应了那句“桃李杏春风一家”格言。春日来天渐转暖，杏花、李花、桃花，次第开放。粉妆如霞，玉砌如雪，胭红如靥，花香氤氲，招蜂引蝶，好不热闹。每逢花开飘香季节，不少人前来鉴赏美景，或远观，或近嗅，或吟诗诵文，或拍照留影。生活在校园里师生，或特意光临，或路过驻足，目睹桃李园春光，定不会错过这里的春光美景、赏心乐事。

春去夏来，杏子渐渐泛黄，李子渐渐发紫，接着，桃子亦渐渐白里透红起来。从小满到芒种，杏子黄里透红，李子又紫又红，桃子红透半身，园子里便散发果香。懂行的人说，这杏子是胭脂红杏，这李子是三华李，这桃子是寿星红桃，三种果实都是个大味甜水分多。

花开正艳，果子成熟，桃李芬芳，这里便是学生的乐园。赏花怡情，品果觉甜，便是最快乐的时光。曾经，在后勤园丁的精心照料下，这园子里结的果实似乎比外面的更硕大一些，新摘的果子又大又鲜亮，让前来此园的师生享受这又甜又美的生活。

有些同学曾在这园子旁边的场地上举行“咏桃李，感师恩”诗歌配乐朗诵会，有些同学曾在这里举办“品味甜果，畅想未来”思想交流会。

然而，有一天，一棵合欢树的到来，渐渐改变了这里的生态环境。

有位专家介绍：合欢树是一种极强势树，雄雌同株，根系尤其发达，抗逆性特强，抗风，抗寒，抗旱，抗盐碱；还有很强的排异性，也就是它生长得旺盛，其他的树木就难以生长得好起来。

果然，五年后，种植在A学校桃李园的合欢树，枝繁叶茂，花开绒绒，大有遮天蔽日、压倒一切之势。

这一天，有几个师生看到这情形，便议论开来议论——     

“这棵合欢树，美其名曰给杏树、李树、桃树‘遮风挡雨’，其实是把杏树、李树、桃树的生长空间给霸占了。”   

“自从这合欢树长在这里，杏树、李树、桃树，好像不见了往日的光泽，变得越来越苍瘦了。”

“是的，春天来了，杏花、李花、桃花，不见了往日的丰盛艳芳，无精打采的。”

“杏叶、李叶、桃叶，不见了往日的翠绿油肥，却是蔫蔫欲隆。”

“夏天到了，杏子、李子、桃子，也不见了往日的丰硕鲜亮。”

不少行人路过这里，见到杏李桃的景况，无奈地说：“咋会这样啊！”然后，摇头叹息，带着失望而怏怏而去。

又过二年，合欢树越长越繁茂，几乎覆盖了整个园子。杏树、李树、桃树，虽都还长在园子里，但都生病了，又生了虫害，呈现出衰颓的气象。有人议论，这园子的称谓，该改成“合欢园”了！

不过，我觉得，“桃李园”改名作“合欢园”也不妥，因为合欢树并不合欢。

狗 母

今天是母亲节，老家的狗母生了六个小狗仔。称它狗母，是因为我发现她身上有人类做母亲的温情慈爱。

昨晚上，狗母钻进放洗衣机的墙角里不出来。无论我用棍子怎么赶，她都倔强地守在墙角一动不动。我执扭不过她，也就让步了。

今早，我洗漱完了，看到狗母仍然卧在那墙角守着，一动不动的，十分温顺。我问爱人：“咱家母狗是不是生病了吗？”爱人告诉我：“咱家的母狗怀娃儿了。”这个时候，我开始对自己昨晚的粗暴行为有几分的懊悔了，甚至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反而觉得狗母值得关爱了。

早饭，爱人红烧蒜苔排骨，炒鸡蛋。饭后，我盛了半碗排骨汤倒在小盆里，还放上一块大排骨和几块炒鸡蛋，把一个馒头掰碎，然后放在一起拌均匀，端到狗母面前，算是她的美食了。然后，我就陪着爱人一起去集市拿快递了。

中午，我们从集市回到家里，我去看看狗母的美食吃完了没，看到那盆吃得光光的，我心里才算有了些安慰。忽然，惊奇地发现从狗母身子下面爬出一只小狗仔，高兴地喊着告诉爱人：“快来看呀，咱家母狗生娃儿了！”爱人也跟着我兴奋起来，急忙走过来查看，喊道：“一个纯黑的，一个奶牛花的，一个灰黄狮子头的，一个黄花的，一个黑脊梁的，还有一个黑身白花的！”我跟爱人数了数，一共六只小狗仔。它们正争着寻奶吃呢。

于是，爱人给狗母用骨头汤做了两碗营养粥糊，冷了一会儿，让我端过去放在狗母面前。我对母狗说了：“今天你是有功劳，给你做了好吃的，是对你的奖励，吃了好好给小狗仔喂奶哈！”狗母好像听懂了我的话，和善地望着我，算是对我的善意回以回应。

下午四点，我乘车返回单位，因为明天正常上班。但一路上，那狗母和她的六个小狗仔总是让我牵挂着。

我给爱人打电话，告诉她要多给狗母一些好吃的，让她安安心心坐月子。一周过去了，狗母和她的六个小狗仔该是膘肥了吧。

作者简介：吕德臣，临泉县人，中共党员，合肥师范学院汉语言文学系本科毕业，临泉县作家协会会员、临泉县诗词学会会员，现在临泉一中就职，担任近四十年的语文教学工作，课余时光，爱好读书，喜欢诗歌，偶有文字见于媒体。但愿文心不老，以拙笔收集生活点滴，描述真情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