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次元圈层,"投厕"已成为一种独特的亚文化现象——匿名用户将吐槽、八卦甚至攻击性内容投稿至"网络厕所"账号,任其发酵传播。这种看似戏谑的行为,实则折射出Z世代在数字社交中的矛盾心态:既渴望表达,又畏惧暴露;既制造集体狂欢,又陷入更深的孤独。
"投厕"的匿名性赋予用户极大自由,但也消解了责任意识,使谣言、网暴频发。其内容往往情绪先行,语言极端,形成独特的"厕所话语"。参与者短暂享受群体认同,却又在狂欢后感到虚无。这种现象既是年轻人对主流社交规训的叛逆,也是情感宣泄的无奈出口。
依稀记得那件惨案,家住香港天水围的18岁女孩"依奈",2022年7月26日下午,从自家住宅楼的天台跃下。和她一同坠落的,还有她用来直播自己自裁全过程的手机。随着依奈殒命,她的直播间画面最终静止在天空一角。当时依奈的直播间里有176名观众,看见了她结束生命的最后一瞬。尽管弹幕不停弹出他们问询依奈地址和劝阻她的消息,但已于事无补。
事后人们发觉,依奈的悲剧,和一场发生在"互联网厕所"的网暴有关。因为无力承受无休止的谩骂,她决定用死亡结束纷争。她的悲剧经过媒体报道和社交平台传播,才令人们发现了互联网上那些名为"互联网厕所"的隐秘语言施暴场。
依奈遭遇的语言暴力,和她的作为被挂到"互联网厕所"有关。被挂的事由,可能在成年人看来微不足道—依奈曾在一款游戏中,把用户名改为"拿不到金头就自杀",因为业时的赛季前10名能够获得金头像的奖励。这个昵称更多是一种表决心或者"口嗨",原本并无需严谨监督与探讨。与其当作他们的承诺,不如看成是种情绪切片。
结果,规定期限内,依奈没能完成所有任务要求拿到"金头像"。机缘巧合之下,她被一群活跃在游戏专属的"隔空喊话bot"的玩家挂在网上,成为其他玩家的众矢之的。
这个"隔空喊话bot"被叫做"厕所",里面的玩家自称"厕妹""厕弟",以匿名的形式交流。在他们眼中,这种口嗨变成了"诺言",质问依奈为什么不自杀来履行"承诺",说她"玩不起"。依奈成了一个没有信用的人,"厕所"玩家们站在道德高地审判着依奈。对她的嘲笑愈演愈烈,依奈不知道如何制止这种咒骂,最后,用生命的代价履行了"承诺",给"厕妹""厕弟"们交代。
当下"投厕"文化依旧盛行,在小红书微博等社交软件上,还是能够看到很多诸如此类的评论,面对"投厕"文化,粗暴禁止并非良策。平台需优化匿名机制,平衡自由与责任;社群应培养理性对话氛围,而社会则应提供更健康的情感表达渠道。毕竟,一个真正包容的网络生态,不该只靠"厕所"承载负面情绪,而应让更多声音能光明正大地被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