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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河岸边田埂上小浩给苏新的的茶盏星光
易逝之
2025-06-17 10:08:55
 #2025新星计划1期# 

 

女神苏新把成绩单折成纸船时,淮河岸边田埂水沟的荷花正开得泼泼洒洒。阁楼窗缝里漏进的风带着莲塘的湿气,混着楼下母亲炒酱漂来的香气——这是豫南地区六月独有的味道,却吹不散她眉尖的褶皱。直到听见院墙外传来熟悉的三蹦子突突声,才看见小浩的工装裤上沾着新泥,手里拎着个印着“信阳毛尖”的铁皮罐。

“婶说你把阁楼地板擦得能照见人影了。”他晃了晃铁盒,揭开盖是碧生生的茶叶,“茶山的明前茶,炒茶师傅特意留的芽尖,尝尝吧,香得能让人醍醐灌顶呢!”
数年前,小浩背着包去省里高校时,苏新还在红榜上看自己的名字。如今他与人合作的家庭农场管着数千亩农田,秸秆加工车间能把秸秆纺成养羊的金草线,而她刚从考场退下来,像刚下火线的战士,需要在老家的温柔乡里谢歇歇。
“浩,听说你拿了省级创业奖?”苏新用指尖碾着茶罐边缘的锈迹,眼角瞥见小浩胸前别着的奖章绶带,在日光下泛着红丝绒的光泽。
小浩没接话,却从裤兜摸出粒带虫眼的种子。“知道这是啥不?”他把谷粒按在苏新的掌心,“前年下雨,我泡在水里三天三夜修机子,捞出来的种子就长这样。结果秋天打谷子,瘪壳里全是油汪汪的米芯。”
窗外的蝉鸣突然密起来,苏新盯着掌心里那粒歪扭的稻种,忽然想起自己模考那晚,小浩在微信里发的照片——他蹲在齐腰深的水里检修机子,头灯照亮的水洼里漂着几朵荷花,花瓣上还停着只振翅的蜻蜓。
“最后几道题……”苏新的声音被外面传来的车轰鸣声揉碎,她扯了扯T恤领口,开心说,“但不影响金榜题名呢。”
小浩往搪瓷杯里倒上滚水,茶叶在杯中打了个旋,舒展成嫩绿的芽。“我头回考也没考上,”他忽然笑起来,露出豫南人特有的酒窝,“在河边啃书,被蚊子咬了又咬。后来跟着姜大爷学修机子,他拿扳手敲我脑壳,说‘机器零件能拆了重装,人咋就不能拐个弯走路?’”
茶香氤氲上来,苏新想起小浩朋友圈里那些凌晨五点的埂子——刚割的麦茬上凝着露水,他蹲在联合收割机旁喝毛尖,身后是被朝霞染成橘红的稻田。有次她熬夜刷题,看见他发了张照片:秸秆粉碎机吐出的草屑里,嵌着一朵完整的玫瑰花,配文是“豫南的草都知道往暖处钻”。
“其实我也报了省里知名高校,”苏新忽然把纸船扔进茶盏,看它在茶汤里打旋,“想研究好技术,就像你说的,把秸秆变成金条。”
小浩的搪瓷杯“当啷”撞在窗台上,茶汤溅在他工装裤上。暮色漫上,小浩说要带苏新去看“新玩意儿”。穿过晾满麦子的晒场,灯次第亮起来,照亮了墙上的手绘地图——黄色图钉标出了豫南各县的秸秆收购点,像撒在淮河平原上的星星。仓库门打开的瞬间,苏新看见满屋顶挂着的茶盏,全是周边农户送的谢礼,风一吹叮咚响,像无数个小风铃。
“这是去年用秸秆菌棒种出的香菇换的,”小浩指着一串钧瓷茶盏,“刘奶奶说咱的香菇炖鸡汤,比她孩子寄的燕窝还养人。”他爬上铁架,取下个玻璃罐,里面沉睡着几粒特别饱满的种子,“这是你当年送我的幸运符,说‘写上名字就能发芽’,结果我用来做试验了,还行,哈哈哈!”
罐底沉着张褪色的便签,是苏新当时塞给他的:“浩,加油!等我考上,就来喝你的麦茶。”如今字迹被茶渍洇得模糊,却像埋在泥土里的茶种,终于等到了发芽的雨季。
田埂的风裹着荷香吹进来,苏新忽然觉得后兜里的成绩单不再硌得慌。小浩蹲在地上调试发酵罐,罐体漆着荷叶绿。远处的田里,晚归的机亮着灯往合作社开,灯光在泥泞里拉出金色的轨迹,像给豫南的夏夜缝上了道金边。
“等你考上了,外地的研发中心正好封顶,”小浩抹了把脸上的机油,却在眉骨留下道黑印。
苏新靠在农机旁,闻着混合着柴油、稻壳和炒茶的味道,忽然看见仓库屋顶的气窗上,停着两只飞来飞去的萤火虫。它们扑棱着翅膀,把光映在小浩画的流程图上,那些复杂的管线和标注,在夜色里渐渐变成了埂上随风起伏的绿浪,每一株苗都挂着晶莹的露珠,而远处的山上,新采的芽尖正沾着月光生长,等待着下一个被揉捻成香的黎明。(作者:易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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