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行成于思
文/朱跃杰
“行成于思,毁于随”这一典故,出自韩愈的《劝学解》。在《旧唐书.韩愈传》里介绍韩愈“复为国子博士,愈自以为才高,累被摈黜,作《劝学解》以自喻。”韩愈在这篇文章指出了增进学、行的方法,在于勤与思。
“思考是行动的先行官”, “行成于思,毁于随”告诉人们,思是行动的先导,行是思的一种方式,切莫主观臆断,不要盲目行事。要先思后行;而不能因循随俗,抱守残缺,一意孤行。
为论证这一观点,韩愈在《劝学解》里例举“大木为杗,细木为桷,欂㯭侏儒,椳闑扂楔,各得其宜。施以成室者,匠氏之工也。”这些大小不一的木材,各得其所,各尽其用,各就其位,严丝合缝的结合,就是能工巧匠缜密思考后,根据木材大小长短,物尽其用,才能完美无缺。不思而行,或大材小用,或举措失当,即使勉强“施以成室”,也可能导致房倒屋塌。
韩愈还用良医和良相,进一步阐述“思”之重要,“玉札丹砂,赤箭青芝,牛溲马勃,败鼓之皮,俱收并蓄,待用无遗者,医师之良也。登明选公,杂进巧拙,纡馀为妍,卓荦为杰,校短量长,惟器是适者,宰相之方也。”这些平常人不注意的细节,良医或良相用起来得心应手,无论是“玉札丹砂,赤箭青芝,牛溲马勃,败鼓之皮,”还是“登明选公,杂进巧拙,纡馀为妍,卓荦为杰,”都能够俱收并蓄和校短量长。这些不是与生俱来,而需要“思”的睿智,“思”的考量,离开了“行成于思”,就不可能俱收并蓄和校短量长,也不可能有良医和良相。
思与行孰轻孰重,历史上一些理学家失之偏颇,有的提出“知难行易”,或“知易行难”,抑或“知难行也不易”,如此等等,把知与行对立起来。知与行应是统一体,相互联系,相互影响,不能割裂开来。
明朝思想家王守仁提出“知是行的主意,行是知的工夫;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这一“知行合一”理论,与孔子“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如出一辙,有异曲同工之妙。
“思”既不是迷信,也不是盲从,是符合规律的判断。《论语》有一段孔子与其弟子宰我的对话,最能说明思考的重要。宰我问曰:“仁者,虽告之曰‘井有仁焉’,其从之也?”子曰:“何为其然也?君子可逝也,不可陷也;可欺也,不可罔也。”仁,是追求的境界,“井有仁焉”这个伪命题,如不加思考的从之,岂不自受其辱,要独立思考,不能盲目迷信,孔子发出“君子可逝也,不可陷也;可欺也,不可罔也”的感慨。
“思”者,要有思想,有主张,动脑筋,想办法。就是要融会贯通,举一反三;要深思熟虑;计划周密,趋利避害,为行动开先导。而不是照本宣科,照猫画虎,人云亦云,不求甚解;也不是哗众取宠,盛气凌人,妄自尊大,我行我素。只有想明白,才有成功的把握;而“随”则是平平庸庸,固步自封,孤芳自赏,自以为是,是不加思考的盲目行为,就是懒惰思维,其结果事与愿违,一事无成。
“行成于思,毁于随”,这是古人留给我们的精神食粮,我们要牢记于心,无论是为人,还是做事,要勤于思考,缜密谨慎,三思而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