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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如歌】大愚:父亲的故事里 那个以银为著的村庄
大愚
2024-11-21 17:39:14

父亲的故事里

        那个为著的村庄

 

在济源市的邵原一带,讲“银”的故事,自然要说到葛山”村。因为“葛山”有银洞和一堆关于开采银矿以及生产银的故事。

原以为葛山”村名叫“各山”。

小的时候,父亲和哥哥书写一个邻村的名字,都写的是“各山”。至今50多年过去了,我依然以为和家乡相邻的那个村庄叫“各山”。前不久去拜见高中老师卢乃先生,才知道这个村庄现在的名字叫葛山”了。

卢乃老师的家就在葛山

葛山”对我没有太多的印象,记忆最深的是“葛山”村绵延开来的自然村庄和地名。少年时,父亲讲给我的故事,一直装在心中。尽管几十年过去了,总能记得七七八八。

我祖籍邵的南窑,老爷赵中奎兄弟六人,排行老大。为了让家境好一点,老爷就把田地让出来给了弟弟们,自己带着三个孩子去了南垦地置业。

南坪沟村一个自然村。后来,不知为什么井沟村变成了金沟村,而南还是叫南坪

清朝乾隆初年,祖上赵宋云担两筐,拖儿带女从黄河南岸舟楫河溯,就落脚于南坪,并将祖坟扎于南坪40亩地正中。他的仲子赵良义长大后去了窑,养育了赵氏窑一支。

到了奶奶那个年代,也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的一九四五年,爷爷和大伯打日本牺牲了,奶奶带着年幼的父亲和三个姑姑弦到刘寨村的大家沟一顾姓人家从南坪到大家沟就一条线一条路。但是路途不近,从大家沟到南将近二十里路。

父亲成人后,与南翟庄大户王姓望族的母亲结婚成家。恰巧,一个名叫杨得山的乡亲,要从南翟庄迁到邵原北寨村去,旧宅空下来没有人居住。父亲那时是军人,用手头的余钱,买了杨得山家的宅院,这个老宅就是出生我的地方。记得杨得山老人在世时,我和哥哥跟着父母亲,专门去北寨看望过老人。

其实,大家沟和南翟庄村挨村,地头连地头,实行小队制的时候,大家沟的地,属于四队。南翟庄就两个小队,一个四队一个五队。母亲娘家属于五队,我家,也自然是五队的人口。

葛山”离南翟庄五里来路,中间隔了个行政村,村名叫牛庄。

牛庄过去,就是葛山”行政村。

山区的行政村中自然村很不少,多少不等。像我所在的刘寨村,就有七个自然村,一二十个小地名。

卢乃礼老师屈指算来,葛山”也是十多个自然村。老师说,关于村中有地名、有住户、与“银子”有关的地方,就有五个。这五个地方分别叫银洞腰、官银两、拉车古举、官锭洼、碾银坑。

葛山”也是一个自然村,只不过住家比较多,掌权的人与有话语权的人也就多,自然村名就成了行政村名了。

葛山”村我比较生疏,但是对于自然村银洞腰,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是一个邵原南傍人行走这条古道上的道路标志。

走亲戚古之以来的习每年春节家家去人情,户户串亲戚。父亲、母亲、哥哥和我几乎每年都要挑着家乡的镂馍,从刘寨的南翟庄一路南行,走牛庄,过葛山”,到王穿过轱辘腰,就到了井沟村。

井沟村,是十多年前一直存在的名字,是行政村所在地,也是自然村,往南走一里地,就是南坪了。南坪,算是我家族的根脉地。

那时,我年龄还小,常走不动路,父亲总是挑着镂馍,走一路,讲一路故事,听着父亲故事,走一路。其中葛山村与有关的地方,就一直存储在脑海里。

走到银洞腰。父亲说银洞腰的西边,下坡,就是古人打洞挖银矿的地方

银洞,最早可以追溯到五千多年前一个兵器大王,名叫蚩尤蚩尤领兵从山东过来,在王屋、邵、中条山一带打仗,带来了铸造武器的技术,铸造武器需要金属,就派人在葛山南边的银腰西坡山地上开采矿石,提取金属,铸造武器。

父亲说,这都是一代又一代人传下来的故事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是父亲说,银腰西边的坡下有煤窑,盛产烟煤,小时候他们去那里担煤,拉煤。担煤用肩膀,拉煤用牛、驴。坡大,路陡,一照坡上,要歇好几回,歇的时候,看山、看景、说云话,是休息的最好方式。每次看到那里很多地方不长草,不长树,就会想着当祖祖辈辈的传说,说那下边有金矿、有银矿,有铅矿,有锌矿,那坡场上,就是蚩尤采矿武器的地方。

父亲有个烟斗,吸一斗烟,往前走,再讲故事。

父亲说,秦始皇统一中国,为了寻求不老之术,就循着古老的矿坑,开洞穴,开矿石、铅矿石、硫矿石,火石,把矿石用木头轱辘车,拉到一个叫碾银坑的地方,中间还要上一个小土山,木头轱辘车上不去,车队都要停下来,所有人合力把一辆辆车都推上去,然后再向前拉。那个小土坡的山顶,山里人叫古举,所以后人们便叫那个地名是拉车古举,也有叫推车古举。

拉车古举,也要歇一会。要不然,父亲得背着我。

矿石拉银坑的地,用石把矿石成粉把矿粉和黍面和成晒干

架起炉子,炉子里黄炉柴和煤块,矿团搁在黄炉柴和煤块上进行焚烧,通过七焚七烧,烧出金水,最后将金属水倒入泉水之中,就“迸”出了金丹。

父亲说,那道士的金丹,并不是金子,是圆圆像丹一样的金属颗粒,以铅银为主,统称为金丹。

到了唐宋两朝两个朝代不仅国家富强,而且文化学术科技很发达。这时,官方就开始在银洞腰一带炼金银红火的时候,冶炼金银的队伍就有几百人。官方为了管理好这个矿山,还在一个山洼里建起了冶炼,铸造银锭,这个地方就是现在的官锭洼。

父亲指着不远处一个地方说。

其实,那个时候,我根本不知道父亲指的是哪一块地,哪一道沟。也许,我已经骑在父亲的脖子上睡着了。

银锭铸造完成,经过严格的验收以后,官方为了银两安全,就把银锭转移到了另外一个隐匿的地方,这个地方就是后来人们所叫的地名,官银[liǎng]然后由官方派军队将官银运到黄河边儿的田渡口或者到小沟渡口装上船,沿黄河而下,运到洛阳,或运到汴梁。

王岭往前与井沟之间,有个小地名,叫轱辘腰,我的姑姑家就在轱辘腰。父亲说过,这个地名与运银两的车队有一定的关系。

天,才下罢雨,有点凉。卢乃礼老师带领我们去了村委会。村支书是个五十来岁的人,还是那一带比较有名的医生,叫卢龙义。他说,前几年修大路,把银洞打开了,洞口很大,洞里很小,洞内有宽有窄,有高有低,进洞的人们还看到了洞中放油灯的窑窝,窑窝上依然残留着油灯熏染的痕迹。那个时候,银洞的故事,在三村五庄好传了一阵。

随着公路的修建完毕,银洞,埋进了公路下边,也就埋住了那一段曾经被传为故事的历史。

时间飞快,转眼即逝。父亲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是二十世纪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的事情,我只有几岁或十来岁。那时,几乎每年父亲都讲同样的故事。而今我已比那个时候的父亲年龄都大

敬佩父亲的心记。父亲的故事来自他的爷爷我的老爷奎是黄河两岸非常有名“锤把汉”,走南走南闯北见识多。爷爷和大伯就是跟老爷学得武功。那时,老爷想教我的堂哥赵公明,可惜他没有学成。如今,七十多岁的堂哥赵公明说起往事,流露出一种后悔、遗憾的感觉。

父亲也读过很多书外公很懂得麻衣相、玉匣记,还有一大堆修道的书。可惜外公走的早,这书都留给了舅舅,舅舅当兵走了以后,就把两大箱书交给了从部队转业回来的父亲。

在我小的时候,这些书散落在东屋房楼上的房檐儿檐台上,那些发的书很薄很薄,我曾经很好奇的去读经常需要湿唾沫才能翻开书页。看看,我且认不了几个字

我不知道这些书与父亲讲的故事有无牵涉,那些道人炼丹的事,父亲讲得那样透彻和细致,我想父亲一定读过外公那些道书。舅舅说,外公早亡,与学道教中的羽人有一定关系。

记得上小学五年级时,我还拿着这些老黄书,到学校给同学异景。那时的老师叫郑申恒,老师翻了翻书说:拿回去,以后不准拿来学校!

再后来,我上学,到化肥厂砸炭、干小工,去部队当兵,这些书就不知去向了。

回过头来,看葛山”这个村的名字,可能与姓人家有关。但是,葛山”村,如今没有人能记得起葛姓人家的往史,也没有一户葛姓村民。

如果说到上个世纪的“各山”,恐怕还有点儿意思。“各”,意思为:特别,与众不同。“各山”,一个“与众不同的山”是多么有深意啊。

不管怎样,关于“银”的故事和与“银”相关的地名,应该记下来。那故事和地名,也许会是现在人和未来人讲述家乡往史时的骄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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