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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故乡的垂柳
张慧峰
2025-06-10 06:32:15
 #2025新星计划1期# 
文/张福献 图/豆包
 
荷塘边传来了一阵呜呜咽咽的柳笛声,是父亲领着我在荷塘边玩耍。父亲伸出手去,掰下一根返青的柳条,拧了几下,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剪刀,剪出一支柳笛来……
此时,荷塘已经返绿了,“小荷才露尖尖角”,一根根碧绿的荷叶争先恐后地从水中钻了出来,探出了好奇的脑袋。荷塘里,一片生机勃勃,绿意盎然。
岸上的垂柳也不甘示弱地倒映在荷塘中,染绿了一池春水。哦,垂柳树下的荷塘岸上,不知带给了我们多少生活的乐趣?垂柳树下,有我童年欢快的笑声,也有我童年快乐的影子。
暮春时节,还不到农忙的时候,在一个周日的清晨,垂柳树下,清风习习,垂柳树上,柳丝轻轻摇曳着,在晨光中翩翩起舞。一只蜻蜓歇脚在了垂柳下,荷塘边的小小荷叶上,让我想起了宋代诗人杨万里的那首《小池》。
“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垂柳树下,传来了我琅琅的书声。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垂柳树下,二哥不甘示弱,也背诵起了唐朝诗人贺知章的《咏柳》。
我转过身来,和二哥相视而笑。
高高瘦瘦的二哥,玉树临风地站在垂柳树下,他纵身一跃,揪住柳树倒垂下来的一根柳枝,把它扯了下来。他把柳枝编在一起,一个花环状的“柳条帽”就戴在了我的头上。头上少了许多烦恶的感觉,那感觉来自那轮光彩夺目,喷薄而出的火球一般的红日。
夏日的正午,垂柳树下聚集了一群纳凉的人们。听一会子收音机,了解一下国内国际的大好形势,下一盘象棋,虽不是惊心动魄,却也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或是手持一本破旧的《三国演义》,躺在席子上,读得津津有味,惬意舒适,奇闻从柳下不翼而飞,异事从树下不胫而走,垂柳树引发了村子的沸腾……
或在一个夏日的黄昏,蹲坐在柳荫下,手持一根长长的钓竿,钓出整个荷塘的夏天,钓出生活的自在悠闲,钓出日子的快乐舒坦。瞧!二哥又“起竿”了,一尾活蹦乱跳的肥大鲤鱼“飞”上了岸。草丛中,伸出一只灵巧的手儿,一把捉了它去,丢进身旁的水桶里。于是,那尾鱼儿便优哉游哉地快乐游走着,丝毫不知晓自己即将被煎炸烹煮的命运。
那时,我很崇拜二哥。他英俊潇洒,文质彬彬,往人群里一站,简直就是鹤立鸡群;他聪明正直,活泼开朗,又老成持重,站在柳树下的他,衣袂飘飘,秀发飘飘,仿佛他是来自天界的天使似的;他相貌堂堂,神采奕奕,一看便知是一位德劭年少的正人君子。他从荷塘中接二连三地钓起一尾尾肥硕的鱼儿,把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时,我还很羡慕我的叔叔。他静静地站立在柳树下,盯着前方的荷塘,“倏”的一声,他如一条白练一样,钻入水中。惊呼声中,他早已浮出了水面,手里却多出了一条尺余长的鱼儿。
到了秋高气爽的日子,垂柳披上了金色的霓裳,柳叶变成了鹅黄的色泽。站在柳荫里,那一片荷塘中,已是一池“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景象,又到了采莲的季节。“《江南》,汉乐府。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南……”垂柳树下,又传来了我和二哥琅琅的读书声。夕阳西下,落日给垂柳镀上了一层金色,晚霞给柳树镶上了一圈红晕……
秋风起,垂柳树下,黄叶一地。
2025年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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