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新星计划1期#
从传统的纸质媒介到现代网络平台,世界在科学技术的突飞猛进中将所有写作者带入一个全新的领域。
书香墨海开始向网络漫延。除少数作家还坚守用笔写作外,大多数作家,包括无以数计的舞文弄墨者,都在网络世界扬起了风帆。或自娱自乐,建一个心灵小屋接纳有缘知音,或独树一帜,以蓬勃大气掀起点击热潮,纸媒与网络媒体的融合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状态,呈现出相互碰撞磨擦又水乳交融的特点,写作再也不是神秘嘘唏的事情。但笔者在此还是不得不旧话重提: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让写作回归内心。真诚做人,真心为文,是一种源于精神层面的担当,只有用心写作的人,才会在烛照内心的过程中不断地去纯洁自己的心灵,才会在扣问生活的过程中不断地去烛照世界,哪怕,那只是一个小小的,黑暗的角落。
铁凝曾在给全国青年作家们的寄语中明确提出:“一个作家的基本素养应该是:创新,锤炼,人品,承担。”笔者看来,这八个字囊括了很多东西,一些作家已经在这条路上引领奔跑,一些作家在这条路上奋勇追赶,一些作家正在起点前进,而另一些则背道而驰。笔者想说,无论世界怎样商业化,无论人情怎样淡漠化,也无论人与人的关系怎样金钱化,大凡用心来写作的人,都不可能把利益放在第一位,而是把情感放在最前头,每一段心灵文字的流淌,都会是这样的作家在阵痛甚至是在难产中的一次愉快分娩,注定会给人带来新的启迪。在“写作”与“时间”的较量中,在“心灵”与“欲望”的较量中,谁把握住了心灵,就把握住了时间,把握住了灵魂的航向。相对于此,相比于现实社会生活,再怎么复杂的人性也会简单得多,纯善得多。虽然,在马克思主义经济学里有了“人”的存在后,在劳动价值理论下,劳动者(无论体力还是脑力)作为劳动主体,作为“剩余价值”创造的主体,被独立了出来,且将利润的来源看成是劳动创造的结果,源于内心又真正回归于内心的写作,永远只会追求社会效益的最大化,而不会把经济效益的最大利润作为文学创作的绊脚石。
回归内心的写作,不会哗众取宠。文学创作是寂寞者的事业。尽管经济生活常识告诉作家这样一个残酷的现实,在一个市场竞争的经济环境中,利润是商品价格与生产成本之间的差额,不追逐利润的写作很可能要坐“冷板凳”,但在这样的“冷板凳”状态下,抚今追昔,很多作家的作品创造了“冷神话”,把“冷门”事业转化为“热门”产业,他们用心血、乃至用一生成就了别人,而自己依然在“冷板凳”上坚守着内心的阵地。诸如曹雪芹、施耐庵、蒲松龄和吴承恩,这些伟大的文学家,好象在披肝沥胆、呕心沥血之后,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没有把创作换成三斗米的粮食,换成满家满屋的金元宝。可没有了他们的经典华章,中国文学在世界文学史上的地位将会怎样?正因为有了他们的坚守,才有了中国五千年文化的光辉灿烂,才有了继往开来的今日之中国文学。回归内心的写作,不会低级媚俗。在自立门户并标榜着头衔的写作一族中,很多人陶醉在吹捧与相互吹捧之中,陶醉在商业运作与利益往来中,创造了文学的许多“亚”现象,那样的状态,往往缺少批评,更缺少警醒,像一个人一样,身体已经从“亚健康”步入“病态”的“牢笼”,却不知进退,也不知道赶紧悬崖勒马,主观地欣赏与自我欣赏,陶醉与自我陶醉,低级媚俗到了极点,有的还显摆着文化痞子的架子,炮制了许多靡靡之“音”,生产了许多非文化的“精神垃圾”,毒害了大众,扰乱了视听。让人担忧的是,如果这样的人在作家队伍里不能得以规范或进行纪律的整顿,对十几亿中国人未来如何解决人类面临的诸如生态、世态、心态问题将会存在潜在的威胁,最后还会和其他国家的类似群落混为浊流,给多元一体的世界文明带来新的冲击。“
事实上,任何一种心态或心理功能不见之于人的自觉意识,那么她肯定是躲到无意识中去了。处在无意识中的东西不可能获得个性化,因而将始终停留在不发达的未开化的原始状态。”在回归内心的写作中,一个作家,要能够把自己从偶然的冲动下彻底解放出来,而不是在不能完全适应外部世界的情况下,做一个与现实社会疏离的人,盲目地沉浸在内心世界里。我所崇尚的是,在回归内心的写作中,要能够正确理解内倾与与外倾,抽象与移情的审美心态的划分意义,把文学写作之锚抛进人类精神之流里去,从而实现个人向群体的转移,个人向社会的回归。
还有一点,回归内心的写作,不会偏离正轨。这应该是写作的最高追求。所谓“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独上高楼”,“梦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说的就是这种境界。当写作回归内心,写作者就不可能与社会、与作品对立,而是可以形成一个完整的有机统一体,能够打开写作的“黑箱”,真正窥见文学创作的无限生机与奥秘。惟其如厮,回归才能被赋予写作者更大的动力,让其重返日常生活,成为一个富于创造,追求卓越的有自主精神的独立的人,而不是一个按“利益”意志行事的玩偶,更不会是一个完全按照社会舆论和传统行事的机器人。
在回归写作群里,仅在南京女诗人古筝通过《陌生诗刊》发起的一场“归来者”的大讨论活动中,很多诗人,在曾经热爱又告别,告别复又归来的过程中,这个群体的每一个人的宣言,在我看来,不论他们投入商海成为富翁还是磨难重重,只要最终选择了回归,回归到诗歌写作的人,理性地看,他们都在回归自己,回归到自己的内心。诗人洪烛说:“我相信诗歌是一种瘾,真正热爱过诗歌的人,是没法忘掉它的。打个通俗的比喻:归来像回锅肉,回锅之后,真正的创作才成熟起来,进入一个新时期。归来者大多在理想与现实之间走过一条相同的曲线,为生活所迫忍痛割爱。就像中断初恋似的,他中断了创作。娶了现实为妻。现实是黄脸婆,可诗也太像白雪公主,捧在手心都怕化了。理想破灭的时候,让人浑身发冷。诗却无法充饥、取暖,精神恋爱也需要本钱,不见得每个人都养得起宠物。必须承认:诗是所有宠物里要求最低的。诗人活得很累,连这一点点嗜好都无法保留……然而只要他抗衡住世俗的压力,变得稍微强大了一点,你问他爱现实吗?满足于现实吗?他直摇头。是的,他还是爱自己的初恋情人,还是爱白雪公主。一旦身上有点余力,手头有点余钱,家里有点余粮,他就会重新梦见她!他就会下意识地蹓跶回第一次约会的地点……”现在,要是把马克思和恩格斯并列地放到一起,不管谁是“第一小提琴手”,他们走到一起后,那种用心研究世界问题的态度才是最值得赞美的,他们合奏的“声乐”才是最美妙的。我们的作家也好,诗人也罢,都需要正确地认识到这点,正确地认识文学,正确地认识写作。因为文学艺术作为精神层面和社会文化建设的宏大构建,它真是“担当着人类良心的仲裁”,真是“人生存在意义的给予者”,它注定要为“抵御人性深度的沦丧和浅薄无聊”而付出惨烈的代价。“我生来就是大嗓门/我叫嚷着从母腹里冲出/我大大咧咧来到这个世界/既不骄傲,也不羞愧/我有健壮的四肢,脚踝、锁骨和膝盖/因此,我有清醒的头脑,明净的前额/和洪亮的声音//我在白天歌唱/对着街道、房屋、瓦砾和人群//我在夜晚歌唱/对着窗帘、梦魇、女人和月光/我的任务:就是要用言语重塑物质的阴影/心的寂静的颤栗//我张大嘴巴/我的喉管有如接通白昼的地下水道/我的舌头颤动着像一条古怪的蜥蜴/我的声音覆盖着男人和女人/通过我的身体/他们交合,感受到彼此的存在//通过我的眼睛、鼻子、耳朵和大脑/我和这个世界建立了真实的关系/(就算是痛苦的,折磨人的的)//我站在地上/我在这里歌唱——此生此世/我歌唱我的眼睛看到的城市、乡村、楼群和郊野/我也歌唱我的心灵看到的幸福和悲伤//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歌唱/我来到这里/再不准备退缩。”
读到这样的诗歌作品,我不只一次情不自禁地感叹,这是来自内心的扣问,诗人凌越用充满理性光芒的语言,给了我们提示与启迪,如果没有回到内心,他不可能有这样的呐喊和歌唱,也不可能通过诗歌融入城市和乡村。
他的歌唱充满了无畏,那是他懂得回归到内心去写作,在偏于赞美城市的同时,用最激越的声音赞美着生命。不仅如此,回归内心后的写作,往往在语言风格、谋篇布局甚至内在结构上都讲究艺术,用一种静穆的伟大勾勒现世。在中国第三届矛盾文学奖获奖作品中名列榜首的《平凡的世界》,也正是作家路遥竭尽生命的构建,才产生了这部百万字的巨著。路遥对于人物、历史、事件的准确把握,是用心的,也是用力的,不然,他不可能向我们捧出这部“具有内在魅力的现实主义力作。”
拉杂地说了这么多,不是苦口婆心劝导谁来做一回今天的曹雪芹、施耐庵、蒲松龄和吴承恩,更不是劝导大家都必须要写出《平凡的世界》那样的宏篇巨著。如果真能那样,那是读者的万幸,也是当代文学的福祉。
在这里,我想把自己珍藏的一段话写上来让大家品赏一番:“艺术是人性觉醒的向度。因为只有在那荒诞的生活中,在彼此疏离的众生相中,在人人都丧失了自己的根、自己精神家园的异化世界里,惟有发现自己,发现人类变形的艺术家才是清醒的人,这发现荒诞、骚乱、丑陋、冷漠、死亡的艺术家是正常的人。可以说,在回归精神家园之途,艺术的深度直接成为人性的深度、人性觉醒的深度。它使人对自身灵魂和精神世界因丑陋和痛苦而吁求。”
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在读书写作之余,在网海穿越之余,在与朋友们交流之余,在参与电子博客杂志《梧桐花》编务之余,我不止一次思索过写作的意义或者说写作回归到内心的意义。既然任何一种文学作品都是一种召唤,那么于这个层面上来说,那种源于内心的召唤,不是比物质以及其它一切召唤更具有持久的力量么?
当写作成为我们一生的嗜好时,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把这样的读书精神存放在内心的某个角落,当我们拿起笔或者打开电脑的刹那,我们会立即想到,我们需要回归到自己的内心,去用心灵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