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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收时节的思念
无碍君
2025-06-07 08:02:16

文:吴建昌

一年一度的端午节就在眼前了,照例给还在乡下的三叔三婶送点粽子去。天气预报说明天天气可能要不好了,那就趁今天天气晴好,中午去趟三叔家吧。

吃过中饭,开车来到解放路上的一家稍有名气的粽子店买了一点粽子,就直开乡下去了。往年的端午粽子都是由妻子包的,只因今年春节过后,妻子随女儿到了香港给女儿料理家务去了,大概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家。妻子不在家,我又不会包,故只得这样了。到了三叔家,送上粽子后,再跟三叔三婶聊了一会儿天,就开车告辞。车开上三叔家后面的崭新的漆黑的村级柏油路时,看见了三台收割机正在路旁的麦田里来回奔驰,将成熟了的金黄色的麦子大口大口地吃进它们的大嘴巴里。柏油路边则停着几辆农用汽车,不用说那是等待装运脱粒下来的麦子的车。跟路边的农用汽车交会过后,在不影响过往车辆的前提下,我将我的车子停在了前面稍宽的路边,走下车子,一个人静静地看起了收割机收割麦子的“热闹”来了。看着看着,脑海中不禁又想起了在那农村开始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后,也是在这个时节帮父母亲收割麦子的情景来了。

记忆中的帮父母收割收麦子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那时,农村开始实行家庭联产承包制了,每家每户分得了联产承包责任田。那时我父母连同妹妹也分得了责任田。我嘛,因为读了师范学校户口已迁离了农村,自然就没有了责任田。大哥二哥那时已经跟父母分家过了,自然责任田也是分开分了。记得父母亲的责任田是分到了位于外浜口的三四爿小块的田块,多少亩忘记了,离家约有两三百米吧。从那时起,每年小满端午前,田里的麦子开始泛黄时,父母便开始筹备收麦事宜:整理好捆扎麦子的担绳,事先跟小队里预约好借用脱粒麦子的脱粒机的大概时间(因为队里的电动脱粒机这时节比较忙的),准备好了装麦子箩筐蛇皮袋,磨好了割麦子的镰刀等。然后,就等期间的某个晴好的周六周日开始开镰收麦。

那时我在镇上中学上班,父亲就会事先跟我说好,这个礼拜礼拜六回家收麦喔。父亲的话是必须照办的,不容你半点儿推脱,所以我会早早地安排好周一到周五的所有的上课事宜(实事求是地说我那时是学校自己所教学科的中坚,平时的周六周日总是有一部分的学生会来找我的),好在周六周日全身心地帮父母收割麦子。记得那时多数年份里父母亲的责任田里种的是大麦,就跟眼前收割机在收割的麦子一模一样,不过记忆中那时的麦秆比现在眼前的要长的多了,不像眼前的麦秆只有一尺来高。

等到麦子收割的这天,我会一早骑着自行车赶回家里的。因为那时我在学校有宿舍的,妹妹跟父母住在一起,所以家里就没有我的专门房间了。可往往等我骑到家里时,父母亲则早已在田里了,因为小满端午时节天亮很早,清早去割麦子好割,割下来的麦子晒太阳的时间会长些,晒太阳的时间长些,麦子就会晒得干些,麦子干一些,便于第二天的脱粒。当我停好自行车、换上劳动的衣服时,妹妹告诉我说父母亲叫我在家里吃了早饭再去田里。那时妹妹在乡镇企业里上班,细皮嫩肉地,父母亲不忍心让她在太阳底下晒的,而让她在家做煮煮饭之类的事情。

等我匆匆赶到位于外浜口的父母责任田时,看见母亲穿着长裤长衣,带着草帽,顶着早上的太阳正在田里挥镰割着麦子,在她的身后,躺着一长溜被放倒的麦子了。父亲也戴着凉帽,坐在田塍上抽着烟,歇着。父亲因患胃溃疡病,前几年他的胃被割去了二分之一,因而不能做重体力活了。父母已将半爿田的麦子割好了。母亲在生产队时,妇女们在田头所干的活中除插秧外,做其他的活也是一把好手。父亲见我到来,就招呼着我,先跟着我母亲割麦子吧。母亲见我要开始割麦子了,就叮嘱我要小心,割得慢些,不要割到手,因为麦秆是滑溜的,如若把握不好容易将镰刀滑倒手上的。我在“知道了!知道了!“的应答声中扬起手中的镰刀向那些金黄的麦子下手了。

割麦是个技术活,熟练的人一天能割一亩左右。小时候,收麦时节,在麦田里拾麦穗时,看小队里的大人们割麦子的动作姿势,感到很帅很是羡慕:将来我要是能这样就好了。将来就在眼前了,也露一手帅帅。说说容易,做做不易啊。割麦时,需要猫着腰,半弯着身子,左手搂住半抱的麦子,右手持镰刀沿着麦子根部往左割。割完后将镰刀迅速移至右边,再割第二把,连续割三四把便够捆一捆的了。这个过程是一气呵成的,按照现在话说就是下刀要快、动作要帅。在割麦过程中,还需格外小心地里的艾蒿、黄蒿和小芦苇杆子,因为这些东西的杆较硬,一刀割不断,要么将镰刀卡住,要么镰刀打滑而伤手。

我虽然生于农村、长于农村,但自高中毕业直到参加工作,其实田里像样的农活没有像模像样地劳动过,譬如“三夏“时的割麦、“双枪”时的割稻等体力活,所以啊还没割到个把小时,整个人就累的要垮了,特别是那个腰,更是有说不出的酸,割一把就要直好长的时间的腰,再弯身割下一把,但限于面子,在父母面前一个大小伙子也不好开口,只好硬撑着。大概母亲回头时看出了我的状况,便猜出了七八分,于是就叫我不要割了,说剩下的已经不多了,她一个人割割就可以了。叫我帮父亲捆麦子吧。于是我就把镰刀放在田塍边上,帮父亲捆起麦子来了。尽管父亲身体不怎么样,但捆起麦梱来还是有点样子的。几把散的麦子,到了他的手下,三下五除二就被捆得结结实实,麦穗朝上,矗立在田里。父亲捆时,先拿起一小把麦秆,再一分为二,在麦穗这头打个节,形成一个麦把束,然后两手各捏住麦把束的两头,左手按在要捆的麦秆上,右手则从麦秆的根部绕过来,跟左手相接,左膝盖顺势抵住麦梱,左右手上下一翻动,就给麦梱打上了一个活结,最后用右手一抽活结的头,麦子梱就被捆得结结实实了。捆麦梱有时也用单季稻的稻草的,如果家里有充足的单季晚稻草的话。捆麦子跟捆稻子这个活,我也会的,到现在也没有忘记。

等到母亲把剩下的几垄麦子割完了,我跟父亲也已经捆到头了。毕竟割的要慢,捆的要快些。等到所有的麦子捆好了,矗立再田里的麦子梱的影子已经很矮很矮了,吃中饭的时间到了。抬头看时,妹妹从家的方向走来了。她是顺着我家房子后面的田塍走过来的,而不是沿着浜里人家屋前的路走来的。原来妹妹已经煮好中饭,来喊我们回家吃中饭的。于是我们三人就拖着稍有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家。

家里柴火灶里烧出来的饭就是比学校食堂里蒸出来的饭香,再加上劳动了一个上午,所以中饭吃得特别的多,以致妹妹说我好像是几天没吃饭似的。吃过了中饭,就是午休,睡个午觉,舒活舒活有点疲劳的身体恢复恢复体力,好下午再把晒在田里的麦梱挑回到小队里的公场上,等到明天再用脱粒机脱麦。那时小队里的公场(晒谷场,生产队时期各生产队都有的)就在我家东北面,离家很近,大概只有二十几米吧。当然将田里麦子挑回来的重担就有大哥二哥来挑了。我嘛,仍然是做副手,帮大哥二哥拖麦梱,让他们用担绳捆麦梱担子的时间快些。

到了下午三四点钟,晒在田里的麦子晒得差不多干了,大哥二哥就到田里将我们上午捆好的麦子一担一担地挑了回来,父亲则在公场上堆麦垛,因为麦子不多,麦垛也不用堆的很大。等到晚饭前,大哥二哥已经将父母的麦子全部挑到了公场上了。就等着明天上午的脱粒了。一切进行的很顺利。我看见父亲对着那堆麦垛露出了舒坦的笑容。我也很高兴,能帮父母做一点力所能及的农活。

如是这样,在以后的岁月里,年年如此,在“三夏”、在“双枪”都要回到乡下帮父母割麦收稻。大概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吧(具体时间记不清了,因为不在乡下),第二轮土地承包开始时,父母亲年纪大了,妹妹也出嫁了,责任田就变成了口粮田,且划到了二哥家名下,我也有了自己的家庭了,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父亲也因病而离世了。这样每到农忙时节帮父母收麦割稻的活就基本上停了。再后来农村形势的发展只迅速,超出了人们的预料。所谓的三夏、双枪都已消失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火红色的收割机伸着常常的手臂,不断地揽着金黄色的麦子往它的大嘴里送,,隆隆隆的收割机的轰鸣声越来越响。那收割机的轰鸣声将我的思绪从回忆的路上拉了回来。

如今,社会飞速发展,曾经那种手割肩挑、放下麦把拾起锨把的场景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大型机械化的一条龙运作,小时候的那种农忙场面也只能留在记忆深处了。

眼前的收割机收麦的场景所引起的回忆,是对那远在天国的父亲的思念。因为那时候的帮父母收麦、脱粒、晒麦的场景,虽然辛苦,但却是我最珍贵的回忆。父母的劳动和汗水,让我懂得了生活的真谛和价值,让我更加珍惜当下的每一分每一秒的时光,感恩生命中的点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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