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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邦出东方丨拾肆•随葬铜器的礼制密码
考古人许宏
2025-06-11 17:04:22

依已刊布的资料,截至约2012年,郑州商城已发掘的墓葬总数约150座,实际发掘数量应已超过200座。其中,出土铜器的墓有26座,在整个商周时期墓葬等级序列(北大商周组  1979)中仅属于中小型墓。(王炜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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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郑州二里岗文化墓葬随葬铜器举例(依王炜  2013改绘)

在这26座铜器墓中,规格稍高,被称为中型墓的墓葬仅有3座,墓室面积在2.54平方米,随葬2套觚、爵、斝,这是郑州商城遗址已发现的等级最高的墓葬,墓主身份很可能是中层贵族。一座墓的随葬品为爵、斝、盉组合,爵有3件,且伴出有玉器和海贝,表明墓主人的身份较高,以礼器的数量和种类彰显身份的规制应已形成。

其余23座,占墓葬总数的88%,均为小型墓,墓室面积多在12.5平方米,随葬铜器以觚、爵为主要组合。小型青铜器墓,又可分为三类:一类墓多随葬1套铜觚、爵、斝,基本不见陶器;二类墓多随葬铜觚、爵、斝中的1种,用陶器补齐1套;三类墓只随葬铜兵器或工具。

各等级墓葬在随葬器物上的差别清楚地显示出铜器的种类和数量是墓主等级和身份最重要的物化体现:中低级贵族的墓葬随葬一套或多套铜酒器;以铜酒器和陶酒器配合成套的墓葬应属于贵族中等级最低者;等级再低的只能随葬铜兵器、工具,墓主身份应已不是贵族。只随葬陶器的墓葬则属于普通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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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郑州商代都城遗址博物院的铜器陈列

从铜器墓的发现线索看,二里岗文化早期早段墓葬出土铜器有鬲、爵、盉、戈等4种,从器类到形制都与二里头文化关系密切;早期晚段的铜器有斝、爵、戈、刀、镞等5种,此时具有浓郁二里头文化色彩的铜盉已基本不见,爵和斝成为铜酒器的核心组合,器形与二里头文化的同类器物差别明显;二里岗文化晚期早段的铜器有鼎、斝、觚、爵、戈、刀、簪等7种,铜觚在此阶段出现并成为铜酒器组合中不可或缺的器类,中型墓的出现意味着以铜礼器(特别是爵、斝、觚等酒器)的套数来体现贵族等级和身份的制度巳初步确立;晚期晚段铜器有鼎、尊、鬲、罍、簋、盘、斝、觚、爵、盂、钺、戈、刀、锯、䦆等15种。与此相应,铜器纹饰也显示出相似的发展线索,二里岗文化早期的纹饰以弦纹为主,少数饰连珠纹等;兽面纹等复杂纹饰在二里岗文化晚期早段开始出现并迅速占据主流,直至晚期晚段,且纹饰主体不断多样、图案不断复杂、面积不断扩大。急剧增加的器类和纹饰的复杂化,都充分显示出青铜工艺趋向成熟。(王炜  2013

近年,关于郑州商城的墓葬包括铜器墓又有若干新的发现(详后),因最新发现目前还基本见于新闻报道,无法做详细的梳理,上述分析所提供的整体框架仍大致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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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郑州二里岗文化墓葬出土的青铜戈、玉戈(河南省所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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