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阳光落在桌角

像一只猫，不叫，只趴着

我把书翻到一半

合上，靠在椅背上闭眼

风在外头走着

带动树影晃了一会儿

小鸟在瓦缝里说了几句话

我没听懂，但不妨碍它继续

梦来得慢，也不算真

我好像下山了，理了个发

理发师手很稳，说我发质还行

但头发越来越少了

醒来后摸摸头发

确实，比春天少一些

时间在这个时段像水蒸气

没形状，也无声

只有一滴汗从脖子滑到肩

提醒我还活着，还在热着

睡不深，像一口井

水没干，但也捞不起什么

我听见自己在梦里咳嗽

像是谁正在离开一个久坐的地方

醒来时

天色未暗

我把椅子挪了挪

阳光正好照在膝盖上

像一个迟来的回答

说：歇够了，可以再活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