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籽萱站在场边，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19岁的姑娘第一次面对土耳其这样的强敌，手心汗津津的，连球衣都黏在了背上。

场边教练赵勇正扯着嗓子喊战术，那声音在她耳朵里嗡嗡响，愣是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妮儿，发啥呆呢？"龚翔宇一巴掌拍在她肩上，差点没把她拍个趔趄，"待会儿传球可得准点儿，别让姐几个白跑位啊！"张籽萱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心里直打鼓：这可是土耳其队啊，去年世锦赛亚军，网上那帮人说得对，自己这个菜鸟二传能行吗？

裁判哨声一响，全场观众都站了起来。土耳其那边几个大高个儿往网前一站，活像堵城墙。中国队的姑娘们互相使个眼色，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今儿这场硬仗，拼了！

第一局开局就火药味十足。土耳其的主攻手一记重扣，球速快得带风，直接砸在中国队地板上。场边观众"哎呦"一声，张籽萱的脸唰地就白了。赵教练在场边急得直跺脚："发球得狠点儿！让她们接得难受！"下一球轮到张籽萱发球，她深吸一口气，心里默念着教练教的要领，手腕一抖——

"好球！"解说员一声吼。这记发球又急又转，直奔土耳其自由人而去。那姑娘手忙脚乱地一垫，球直接飞到了观众席。中国队替补席上一片欢呼，张籽萱偷偷攥了攥拳头，心里那根绷紧的弦总算松了点儿。

土耳其教练可不是吃素的，立马叫了个暂停。再上场时，对方明显调整了战术，专盯着张籽萱这个薄弱环节打。几个回合下来，小姑娘的传球线路被摸得透透的，土耳其的拦网手跟长了眼睛似的，次次都能预判到位。

"完犊子了..."张籽萱咬着嘴唇，感觉后背的汗把球衣全浸透了。场边赵教练急得直转圈，扯着嗓子喊："别慌！按训练时候的来！"龚翔宇趁着死球间隙跑过来，一把搂住她的肩膀："妹子，传歪了算我的，你尽管传！"

第二局打到关键分，场上气氛紧张得能拧出水来。张籽萱手指发颤，传出去的球又高又飘，活像个大菜包。土耳其的副攻逮着机会就是一记暴扣，球砸在地板上的声音震得人心里发慌。场边观众席上有人开始叹气，网上那些难听话又在张籽萱脑子里打转。

中场休息时，更衣室里静得吓人。赵教练把战术板往地上一摔："都打起精神来！土耳其又不是三头六臂，怕啥？"他转头盯着张籽萱，语气突然软下来："妮儿，你传得再差能有我当年差？我第一场国际比赛，传得球都找不着北！"

这话把全队都逗乐了。张籽萱噗嗤一笑，突然觉得压在胸口的大石头轻了不少。再上场时，她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传球又稳又准，还时不时来个出其不意的二次球。土耳其那边显然没料到这出，防守阵型一下子乱了套。

决胜局打到14平，全场观众都站了起来。张籽萱抹了把汗，看着对面虎视眈眈的土耳其队员，突然咧嘴笑了。这一笑把对方整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这中国二传手腕一抖，球划着诡异的弧线直奔网前——龚翔宇旱地拔葱似的一跃而起，一记漂亮的背飞，球重重砸在土耳其场地边线上。

裁判哨响，中国队赢了！张籽萱还没回过神，就被队友们扑倒在地。场边观众席上，有个老大爷激动得直拍大腿："中！真中！这闺女有出息！"

赛后采访区，记者把话筒怼到张籽萱面前："第一次打这么重要的比赛，紧张吗？"小姑娘眨巴着眼睛，突然乐了："咋不紧张？我都快尿裤子了！"这话把全场媒体都逗笑了。她顿了顿，又补了句："不过想想，土耳其队员也得吃饭上厕所，有啥好怕的？"

这场球打完，网上那些唱衰的声音一夜之间全变成了"天才二传"、"未来之星"。有网友翻出张籽萱小时候在体校训练的视频，那会儿她连球都传不稳，被教练训得直掉眼泪。现在再看这场对阵土耳其的比赛，谁能想到这个在场上指挥若定的二传手，半年前还是个见了强队就腿软的菜鸟？

更衣室里，赵教练看着手机里铺天盖地的夸奖，哼了一声："这帮人，夸也是他们，骂也是他们。"转头看见张籽萱正偷偷摸摸往包里塞什么东西，凑近一看，好家伙，是包辣条。"赢了球就得意忘形了？"教练板着脸。张籽萱赶紧把辣条往身后藏，笑得一脸讨好："就吃一根，庆祝庆祝..."

这场胜利就像捅破了一层窗户纸。之后几场比赛，中国队的年轻姑娘们越打越放得开，张籽萱的传球神出鬼没，把对手耍得团团转。有场比赛她甚至玩起了背后传球，把对手晃得找不着北，场边解说员都看傻了："这闺女，胆儿也太肥了！"

不过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还是那次赛后采访。有记者问她对未来的打算，这丫头想都没想："先帮队里多赢几场球，等放假了回家让我妈给炖锅排骨，可馋死我了！"这话一出，立刻在网上疯传，有网友评论："这才是真实的运动员，赢了球想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回家吃妈妈做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