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吉思汗死后,将汗位传给了三子窝阔台,但是将一半的财产留给了小儿子拖雷。选择窝阔台是一个妥协的结果,其实他的“真爱”是拖雷。
不过冥冥之中似乎他的愿望实现了,在他死后24年,蒙古汗位便从窝阔台系转移到了拖雷系,在权力转换过程中,有一个人发挥了关键作用,她就是拖雷的正妻克烈·唆鲁禾帖尼。
01 成吉思汗为什么选择三子窝阔台?
成吉思汗有四个儿子,分别是分别是术赤、察合台、窝阔台和托雷,都是他的第一任皇后孛儿帖所生。
按照继承人的原则,首选自然是长子术赤,但术赤的血统很尴尬,因为母亲孛儿帖早年被成吉思汗的对手?所掳,被救回时就生下了术赤。
不仅人们对他的血统怀疑,就连成吉思汗也难以释怀,为他取名“术赤”,其意蒙古语有“意外来的”、“客人”的意思,其中意味太明显了。
所以,术赤无论如何都不能继承汗位,争议太大。
那么二子察合台呢?正因为有汗位之争,察合台视术赤为自己的竞争对手,两人矛盾极深,在忽里台大会上,察合台公然指责术赤的血统问题,两兄弟为此大打出手。
成吉思汗一生杀人如麻,面对儿子们的纷争却也无可奈何。如果选择察合台,在他上位后,术赤恐怕要被他整死,搞不好会内乱,所以也不能选。
察合台知道自己当不上汗位,于是就力挺三弟窝阔台。此时人选也就只有三子和四子了,按顺序也轮到窝阔台了,更何况有察合台力挺,成吉思汗没有异议,其他人也没有反对。
成吉思汗中意自己的小儿子,为什么会选择窝阔台,因为窝阔台的能力获得了成吉思汗的认可,从一件事上就可看出来。
在进军花剌子模时,成吉思汗命窝阔台、察合台统右翼进攻其首都玉龙杰赤(今土库曼库尼亚乌尔根奇),又命术赤南下会合,在攻城时,术赤与窝阔台产生矛盾,杰赤想采取“软攻”法以保全城市,并在此称王,但窝阔台主张纵火焚城,双方争执不下,损失很大,也没有攻下城。
之后成吉思汗令窝阔台为最高指挥官,术赤和察合台也要听令于他,结果9天城破。可见,窝阔台的协调能力很强。
而且窝阔台跟随成吉思汗也参加了多次战役,经历了各种历练,逐渐成长为一名骁勇善战、足智多谋的将领。
这些能力成吉思汗也是看在眼中的,所以,汗位定下窝阔台,尽管不排除是一个折中的选择,但窝阔台的能力也是得到成吉思汗认可的。
不过,在他真正当上汗位时还出现了一些意外情况,从成吉思汗去世到他上位,期间还经历了两年时间。
成吉思汗死时,只有小儿子拖雷在身边,长子术赤已病逝,二子察合台在攻打金国,三子窝阔台则顶替术赤在管理西域,但国不可一日无主,在这种情况下,成吉思汗在临终前虽然宣布了三子为继承人,但把暂时的监国权给了四子拖雷。
历史上新旧交接最为关键,不少政变就在此时发生,到窝阔台回到蒙古老营后,形势已已经有些变化了。
蒙古人原本并不遵循嫡长子继承制,根据蒙古汗位继承要求,即便继承人已由前任定下,但也还是要经忽里台大会通过才能最终确定下来。
忽里台大会是古代蒙古的议事会,推举部落首领及可汗,各类军事行动,都要经过这个大会。到了蒙元时期,除了原有功能,还在大会上进行加衔和封赏。
窝阔台虽然已由成吉思汗提名,但也要忽里台大会上被认可才能生效,这个形式一天不举行,继承人就得多等一天。
而担任监国的拖雷则一拖就是两年,在此期间,窝阔台系和察合台系的贵族们一再催促拖雷召开大会,但拖雷则不断找各种理由拖延,直到不能再拖时,他才组织召开大会。
1229年秋,蒙古宗王及大臣召开了旨在推举大汗的忽里台大会,大会一开就持续了四十多天,因为在会上却出现了分歧。
有人提出仍沿用蒙古“幼子守产”的旧制,由拖雷继承汗位;有人主张必须遵循成吉思汗的遗命,由窝阔台为新汗。
很明显,拖雷此时已有意于汗位,而且成吉思汗为了弥补他,几乎把自己的家产和牛羊都给了小儿子,其中还包括一万名怯薛御林军,拖雷经济实力雄厚,但在察合台等人力挺下,窝阔台还是顺利上位了。
窝阔台上位三年后,拖雷就死了(1232年)。对于拖雷之死,也有争议。有人说他死于酗酒,有人说他是被窝阔台害死的,因为他早就觊觎拖雷的领地和军队了。
有矛盾就会有争议,争议本身从侧面就已证明,窝阔台与拖雷,这两个人的矛盾实际是很尖锐的。
事实上也是如此。
02 唆鲁禾帖尼的艰难守护
拖雷死后,他的领地及财产全部由其正妻唆鲁禾帖尼接管。唆鲁禾帖尼是克烈部王汗弟弟札合敢不之女,与拖雷成亲时才十一岁,而拖雷也只有十岁,因为这是一场政治联姻。
她与拖雷育有四个儿子,分别是蒙哥、忽必烈、旭烈兀和阿里不哥。在四个儿子当中,蒙哥和护理部先后继承汗位,旭烈兀建立了伊儿汗国,而阿里不哥也做过四年的蒙古大汗。
四个儿子都能坐上大汗,关键因素不在于他们的父亲拖雷,而在于他们有一个睿智精明的母亲。
据《元史·睿宗传》记载,拖雷是代窝阔台而死,但窝阔台对他的遗孀及儿子并没有什么优待。
在拖雷死后,唆鲁禾帖尼选择了一种隐忍谨慎的处事作风,她严格约束诸子及部属,既不让他们做有违窝阔台的事情,也不让他们彼此之间相互争执,总之就是不给窝阔台整治拖雷家族的理由。
但你不犯人,不代表人家不侵犯你。拖雷家族一直是窝阔台的心病,为了抢夺他丰厚的财产,他下了一道诏书,要唆鲁禾帖尼改嫁给自己的长子贵由。
唆鲁禾帖尼人虽长得漂亮,但此时已四十多岁,而贵由还不到三十岁,再说贵由身边也不缺女人,干嘛要娶叔叔的遗孀呢?很明显,这是一个政治阴谋。
不过最终贵由不愿娶,唆鲁禾帖尼更不愿嫁,她以自己要抚养孩子成人为由婉拒了这桩婚姻。
一招不成,再来一招,拖雷家族一日不散,窝阔台便不能安心。强制婚配不成,那就明抢吧。
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窝阔台直接将原属拖雷系的三千军户划到了自己次子阔端名下,这可是赤裸裸的挑衅啊,这也能忍?
能忍,唆鲁禾帖尼继续忍耐,不动声色,她没有反抗 ,将三千军户拱手送给了阔端,此后,阔端成为窝阔台系与拖雷家族走得最近的人,并且后来在蒙哥与窝阔台家族争汗位时,阔端还曾支持过蒙哥,这就是格局。
窝阔台在位13年,表现可圈可点,继承了父亲遗志,比如在领地扩张上,西征灭金,南下攻南宋和高丽,征服了中亚和东欧,经济领域也有不俗的表现。
1241年,窝阔台饮酒过度去世,他留下遗嘱由孙子失烈门即位,但政局被他的六皇后乃马真控制,迟迟没有召开忽里台大会。
在长达五年的时间里,蒙古帝国一直没有一个合法的君王。在此期间,信奉“枪秆子”的蒙古宗王已暗自打起了汗位的主意,互相打来打去,蒙古国内一片混乱。
但即便在这样的混乱局面中,拖雷家族也没有趟这趟浑水,始终保持按兵不动。后来,乃马真把自己的儿子贵由推上帝位,唆鲁禾帖尼和拖雷家族都表现得非常支持。
在召开忽里台大会时,拔都系长支宗王,因与贵由不和,借口缺席大会,以此表示不支持。
拔都是术赤的长子,在术赤死后,他继承了父亲的领地,并且进行了一系列扩张,曾率一支15万铁骑曾一路攻入欧洲,前后仅用六年时间就扫荡了钦察部、斡罗斯各公国、莫斯科、弗拉基米尔城、乞瓦、孛烈儿(波兰)、佩斯城,最后到达了匈牙利草原,而这些领地也都归到他名下。因此,拔都系的实力不可小觑。
此外,成吉思汗的幼弟帖木格斡赤斤意见更大,领兵前来挑战,一时间,帝国面临内战危机。
在这个紧要关头,唆鲁禾帖尼率诸子参加了大会,拥立了贵由为帝,安定了局势。
贵由上台后,不像他父亲窝阔台那样,处处针对拖雷家族,反而赐给他们各种荣誉和权力。
对于拔都系,贵由则没有客气,为了树立他的大汗权威,让拔都臣服于他,1247年秋,贵由悄然发军攻打拔都。
唆鲁禾帖尼在收到消息后,立即暗中遣使通报给了拔都,叫他加以防范,就此一招,就把两个家族的关系拉近了。
但谁料贵由却在西征途中突然死了,一场内部大战戛然而止。
贵由死了,没有留下遗嘱,大汗由谁来继承,那就是实力说话了。
1250年,拔都在中亚地区术赤兀鲁思驻地召开了选汗大会,在大他上,他力挺拖雷长子蒙哥继承汗位,并且最终得到了大会的认可。
但窝阔台和察合台两大家族对此结果表示不承认,理由是大会应在成吉思汗的出生地或蒙古的国都举行,而术赤兀鲁思并不具代表性。
第二年,唆鲁禾帖尼按照要求,在成吉思汗时期的国都曲雕阿兰举行了忽里台大会,由于唆鲁禾帖尼威望高,多数宗王都应召前来,拔都还特意派出三万大军护送蒙哥前来。
1251年7月,蒙哥在宗王大臣的拥戴下登上王位,这也意味着,蒙古的汗位从窝阔台系转移到了拖雷系。
蒙哥上位后,为了巩固拖雷家族的地位,她毫无留情地将镇压了反对者,下令处死了贵由的妻子斡兀立海迷失哈敦,还把她沉入了河中。
1252年2月,唆鲁禾帖尼病逝,蒙哥尊她为皇太后。
唆鲁禾帖尼是一位了不起的女性,《史集》的作者拉斯特的评价很有道理:她的经验和能力,使她将国家这个新娘送到蒙哥的怀抱中,也正是因为她的隐忍,才保存了拖雷家族的大部分实力,让几个儿子有了称帝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