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届深圳读书月“年度十大好书”100本候选书目新鲜出炉!浙江文艺出版社·KEY-可以文化出版的《锦衣》入选!
《锦衣》
莫言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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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唱着”写出来的新书
从小说家向戏剧家转型的“开端之作”
·莫言获“诺奖”后正式发表的首部作品;
·公鸡化人,锦衣夜行;亦真亦幻,警世传奇!
·魔幻、诙谐、讽刺、荒诞。
·比《聊斋志异》更奇幻,比《儒林外史》更讽刺!
本书是莫言剧作《锦衣》单行本,同时收录作家关于戏剧创作的讲稿一篇。故事以清朝末年、革命烽烟正起的山东高密为背景,融合“人鸡幻化”的志怪传说和革命党人攻打县衙的历史传奇,揭露近代中国社会种种病症,重新发现野性、丰盈的民间世界。
第二十五届深圳读书月“年度十大好书”
百本候选书目
接下来,专家评委将对候选书目进行复评,并公布30本候选书目,最终将在11月中旬选出“年度十大好书”。可以期待!
莫言的剧作《锦衣》首发于《人民文学》,也是莫言在获诺奖之后正式发表的首部作品,在《锦衣》发表之初,中国作家网对莫言进行了一次采访,莫言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展现出了转型剧作家的野心。作为一个民间戏曲发烧友,《锦衣》是莫言的一种尝试,也是他对民间艺术的致敬,同时也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试图开拓自己艺术创作的领域。
问:莫言老师您好,最近您集中发表了一批新作,请问您什么时候打磨好了这些作品,又在什么时候觉得这些作品可以发了呢?
莫言:去年年底的时候,有一次徐则臣来北师大参加活动,我说我写了个剧本,要不要给你们看看,因为在我的记忆里,《人民文学》好像发这种戏曲类的剧本比较少,没想到则臣很愉快地答应了,说他们很期待。之后由于春节比较忙碌,也因为当时没有想好一个好的修改方案,因此一直没把剧本修改好。
《锦衣》插图(首发于《人民文学》,杨学光 绘)
《锦衣》这个文学剧本在2014年的时候写好的。早在2000年的时候,有一次我在澳大利亚演讲时曾使用过“锦衣”这个素材,因为这是我童年记忆中印象非常深刻的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是我母亲跟我讲的:有一位地主家的姑娘待字闺中,她母亲却经常在半夜听到这姑娘闺房中传出男女谈笑的声音,于是她母亲跑来问女儿这是咋回事?女儿告诉母亲说,一到深夜,就有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来和她幽会,他穿着一身金光闪闪的衣服。母亲对她说这必是妖孽,要她在这小伙子下次来的时候把他的衣服藏起来,女儿听了母亲的话后,真的把小伙子的锦衣藏到了一个柜子里,后来小伙子很无奈地在天明时分走了。第二天,这姑娘打开衣柜一看,柜子里一地鸡毛。
我在第一稿的时候曾把这个故事写成了一个类似于《白蛇传》的神话故事,可越重读越觉得这样写没有现代意义,因为反封建、婚姻不自由等问题已经不再属于现代问题,可是我又无法舍弃我母亲讲的这个故事。后来我读到一些资料,看到在山东的胶东半岛,曾经有很多青年男女远渡重洋去日本接受孙中山同盟会的思想,回国后组织起来为推翻清朝一起革命,于是我把《锦衣》这个故事的时间放到了辛亥革命前期。有了这个构思后,我修改得十分顺利,加上之前写了一些诗,就都交给则臣看了。
问:2011年,您担任了话剧《我们的荆轲》的编剧,这一次则创作了戏曲《锦衣》,您近年来是否对戏剧这种体裁更为偏爱一些了呢?
莫言:戏剧创作一直是我创作中的重要方面,我的处女作其实就是一部话剧剧本,创作于上世纪70年代末,当时上海宗福先有个话剧叫《于无声处》,影响很大,又看了郭沫若、莎士比亚很多剧本,尝试了一下,自己感觉写得不好,后来在搬家途中丢失了。2000年后,有位朋友跟我合作了一个剧本叫《霸王别姬》,空军话剧团把它搬上了舞台,连演了40天,而且作为文化部外派的剧目出国演出。这部剧的主演还因为出演这部剧获得了梅花奖。
“莫言剧作精品集”第一辑
《鳄鱼》《我们的荆轲》《霸王别姬》
接下来就是《我们的荆轲》。当时也是空军话剧团的导演说他手中有一个剧本,写的是荆轲刺秦王这样一个历史素材,他本人不太满意。于是我想试试,便按照我对荆轲的理解把这个历史故事重新演绎了一下,一个星期就交了初稿。这部剧后来在中国沈阳、北京人艺,以及圣彼得堡、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很多国家地区上演了。我当时热情很高,想创作系列历史剧,也有一些素材方面的准备,但是由于种种原因没能继续。我是戏曲、尤其是民间戏曲的发烧友。我们高密这个小地方有一个很独特的剧种叫茂腔,现在已经成为了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我的创作受到茂腔的影响很大,《檀香刑》里面就有大量的戏文。由于受过民间文化尤其是戏曲的滋养,我一直想做这样一个尝试,也作为我对民间文学的报答。
《锦衣》是我独立完成的戏曲文学剧本。之所以叫“戏曲文学剧本”,就在于它不是特别规范的戏曲演出剧本,一方面因为剧本太长,有三万多字,而按照舞台的要求大约一万多字就够了,所以《锦衣》若要搬上舞台还要进行大量删节;另一方面,里面的唱词也不是按照规范的唱词写的,这个唱词对平仄有要求,我却写得很自由。这是一种尝试,也是我对民间艺术的致敬,同时也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试图开拓我艺术创作的领域。
莫言书法《锦衣漫记》(图源:两块砖墨讯)
民间艺术有深厚的历史和地理原因,一个地方的人之所以用这样一种腔调演唱,这跟当地的文化尤其是方言有很大关系,小剧种自身所具有的浓厚的地方色彩是对走进庙堂的京剧、昆曲这样的大剧种的一种对应,它们的唱词不如王实甫、关汉卿来得规范,但是它有蓬勃的生命力,有强烈的生活气息,和老百姓的生活密切相关。
我想我作为一个写小说的,应该天天看戏,这是一种必要的学习。自己动手写一个剧本,会有共生的体验,通过写剧本的过程,我感受到了当年我们的民间艺人们在创作、演出地方戏曲时的感受,这也使得我的创作体验更为丰富。
问:我看这个剧本的时候,很感兴趣的是“人鸡幻化”的这部分,它的舞台感很强,是不是您特意设计的一个情节?
莫言:这个“人鸡幻化”的情节当然远远超出了我母亲给我讲述的故事原本。故事里的鸡失去了“锦衣”,变成了一个“光腚”鸡,很狼狈,但是在小说里面,我还是把他作为一个有正气的正面形象来表现的。在剧中,审判官说,只要你还能变回鸡,就免死;你变不成鸡的话,你们俩就要被火烧死。就在他要把锦衣往身上一披变成鸡的时候,这位女子把锦衣抢过去,一把扔到火里去。她说,你就是个人,你没必要为了救我而变成一只鸡,你就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奇男子,一个英俊的男子汉,我宁愿死也不要让你再变成一只鸡了!我想用这个方式,把这个故事升华一下。
现在有了革命的背景以后,这个故事纯粹就是表演了,变成了革命党利用了当时迷信的社会环境,来吸引清朝的统治者、军队离开县城,是革命军攻打县城的调虎离山计,但我还是完整保留了第一稿里“人鸡相变”、“宁死不变”这样一个光彩照人的细节。
采访首发于中国作家网,内容有所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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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首发于中国作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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