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场老汉沐柔风,童戏流萤奔西东。忽觉星河垂四野,蛙鸣一片入梦中。
解析:这首《田园拾趣》虽仅四句,却如一组鲜活的乡村夏夜影像,将打麦场的闲适、童趣与自然之美娓娓道来,勾勒出满溢温情诗意的田园画卷,让人沉浸于田园生活的独特意趣。
开篇“麦场老汉沐柔风”,以舒缓细腻笔触展开乡村晚景。“麦场”点明场景,白日它是繁忙的打谷场,农人挥汗,谷物脱粒声与交谈声交织。夜幕降临时,劳作喧嚣褪去,麦秸堆成小山,散发焦香。“老汉”一词勾勒出饱经风霜的老者形象,他劳作一天后,略显疲惫地倚着石磙,蓝布褂子沾着麦屑。“沐柔风”的“沐”字巧妙,将晚风化作温柔流水,拂过老汉面庞、衣襟,带走疲惫。风裹着泥土芬芳、麦秸清香,营造宁静惬意氛围,为童趣场景铺垫。
“童戏流萤奔西东”,为画面注入生机活力。暮色中,流萤从草丛、麦秸堆亮起,如坠落星辰点燃孩子热情。“戏”字生动展现孩童与流萤嬉戏场景:他们或蹑手蹑脚,持玻璃瓶罩流萤;或因流萤高飞急得跳脚,草帽掉落、裤腿沾糠也不顾。“奔西东”强化动态,孩子们赤脚在麦场追逐,麦屑与欢笑声飞扬,玻璃瓶碰撞声、懊恼呼喊声交织成童年乐章。老与少、静与动对比鲜明,让夏夜既有岁月沉淀的安然,又充满生命活力,尽显田园生活的纯真童趣。
“忽觉星河垂四野”笔锋一转,从麦场拉向苍穹。“忽觉”描绘人们沉浸欢乐时,抬头被星空震撼的瞬间。乡村夜空澄澈,星河似触手可及,银河如银练垂落大地四周,星子稠密似要坠落在麦秸堆。这般描写展现乡村夏夜的壮美神秘,暗示时间流逝、夜色渐深。天地辽阔与人间热闹呼应,诗歌意境从生活情趣升华到对自然生命的赞叹,让读者感受自然伟大与生命奇妙。
末句“蛙鸣一片入梦中”以声作结,余韵悠长。孩子玩累枕麦秸睡去,老汉烟袋锅熄灭火星。此时,稻田蛙鸣响起,如大自然的摇篮曲,带着水汽与泥土芬芳,漫过打麦场。孩童与老者皆在蛙声中沉入梦乡。蛙鸣是乡村夏夜标志,也是抚慰心灵的乡音,串联回忆与现实,将欢乐、震撼与温情酿成乡愁。
至此,诗虽收束,但蛙声似在耳边,麦场如在眼前。在逐步实现农业现代化的今天,它常常会唤起人们对田园生活温暖纯真的回忆与向往。(搞自张兆清《清风细雨录》书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