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挑战赛六期#
第十一回 孙叔勤政治芍陂 优孟摇头劝庄王
伟人说过：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黄歇和他的书童来到了淮河之滨的期思故里，这里就是曾经三任楚国 令尹的孙叔敖的故居。孙叔敖，芈姓，名熬，字孙叔， 一字艾猎。春秋时期 思邑(今河南淮滨县)人。祖父芈吕臣曾任楚国令尹，父芈贾曾任楚国司 马，被叛臣令尹子越擅杀。孙叔敖与他的母亲惧怕株连，避乱于期思，隐姓 埋名，力耕而食。楚庄王时，经过前令尹虞丘推荐，任孙叔敖为令尹。孙叔 敖“三任令尹，施教导民，上下和合，世俗盛美，政令禁止，史不奸邪，盗 贼不起”。他日夜不息，操持国事，首先编修《仆区》(楚国刑名书),并以实 际行动首先拿自己家族开刀，维护法律尊严。他依法治国，执法如山，使楚 国法制大振。为了积极发展生产，促使国强民富，孙叔敖在任令尹前，“决期 思之水，而灌雩娄(今河南商城县境内)之野。”利用大别山上流下来的水在 泉河、石槽河上游修建蓄水陂塘，形成长藤结瓜式的期思陂，既防下游水涝， 又供上游灌溉，使楚国“收九泽之利，以殷国家”,水稻面积激增。
他担任令尹后，又开凿“芍陂”(今安徽寿县城南永丰塘),“陂有五门， 吐纳百川”,既可使芍陂接受水源，又可使陂水经芍陂渎(水沟)和其他水道 与肥水相通，调节水量，达到防涝抗旱的目的。此外，孙叔敖又修建了阳家 大业陂(今安徽霍邱县)及荆地的沮水和云梦泽等水利工程。
孙叔敖还善于用兵，楚庄王十七年(前597)他率领“申息之师”在郎 地(今河南荥阳东北)大败晋兵。由于孙叔敖的聪明才智和鼎力相助，楚庄王才得以“并国二十六，开地三千里”,由蔓尔小邦，跻身春秋五霸之列，成 为当时国力最强盛的国家。
可是，黄歇对孙叔敖生前遗产无分文，死后子孙无辜受穷，不得已才受 瘠薄之地，致使后世无昌的做法不敢苟同。“人之初，性本恶，其善也伪”。 人生博得封妻荫子、后世景仰恰似衣锦还乡；倘若富贵显赫，不露声色，不 去伸张，恰似锦衣夜行，无人知晓，有何意义?
孙叔敖三任令尹，治理淮水、荆江，使楚国大振，楚庄王成为春秋五霸 之一，正是他的功劳。当孙叔敖病重时，他的儿子孙安静候床前，孙叔敖再 三嘱咐孙安：
“儿呀，我有一道遗表，待我死后，你就把它转呈庄王。倘若庄王封你官 职，你千万不可接受，因为政途险恶，伴君如伴虎，你才智浅薄，万万不可 从政，免得你遭杀身之祸，使我后世无人。倘若庄王赏赐你很多封地，你也 应设法推辞，实在推辞不掉，你就请求他封你寝邱，因为，此地瘠薄，众人 皆不愿要，你若接受，或许可以延续数代后人。”
说罢，孙叔敖就断气了。孙安痛哭流涕，可是，父亲总是不瞑目，孙安 就跪在床前，按照父亲遗愿发下重誓后，孙叔敖的眼睛方才闭上。
次日，孙安将孙叔敖的遗表呈献楚庄王，庄王启开遗表一读：
臣以罪废之余，蒙君王拔之令尹，数年以来，愧乏大功，有负重任。今 赖君王之灵，获死牖下，臣之幸矣!臣只一子，不肖，不足以玷冠裳。臣之 从子芫凭，颇有才能，可任一职。晋号世伯，虽偶遭败迹，不可轻视。民苦 战斗已久，惟息兵安民为上。“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愿王察之!
楚庄王读罢，手拍龙案，长叹一声说道：
“唉!令尹孙叔临死不忘报国，老天夺我良臣，真是寡人莫大不幸!”
楚庄王当即罢朝，率领文武百官，亲临令尹府吊孝。楚庄王一见令尹灵 堂正中的棺材，就不顾大王礼仪，扑向棺材，拍棺痛哭流涕，直呼：
“苍天，苍天，为何夺我良臣?为何夺我良臣!”随从官员及孙叔家人见 状，无不痛哭涕零。
楚庄王亲率文武百官，以上卿大夫之礼，厚葬了孙叔敖后，就按照孙叔 敖遗表，办理后事。楚庄王欲封孙安为官，孙安遵守父亲遗命，坚决推辞， 楚庄王方才罢休。孙安随即就搬出令尹府，到郊外耕种，过着清贫的日子。
有一天，楚庄王宠幸的伶人优孟前往郊外访友，不期碰见孙安砍了柴， 自己背着回来。优孟远远看见，十分惊讶，他快步迎上去就问：
“喂!背柴人，你不是孙叔公子孙安吗?”
“在下即是。”
“公子，你为何自己砍柴，你的仆人呢?”
“唉，别提啦!先生!家父虽说当令尹多年，可他一生廉洁，两袖清风， 他生前， 一文私钱都不入家门。为葬家父已耗尽他的所有俸禄。搬出令尹府， 我家已是空无一文，我不自己砍柴背柴，又有何法?我家徒有四壁， 一贫如 洗，又如何请起仆人呢?”
优孟闻言，叹息一声：
“唉!真想不到孙叔如此廉洁。噢，对了!孙公子，你好生准备一下，不 久楚庄王就会召见你啦!”
优孟匆忙告别孙安，回到住处，就自制孙叔敖衣冠佩剑和鞋履一套。优 孟穿戴衣冠，佩好宝剑，整好鞋履，模仿孙叔敖生前的言行举止，模仿了三 天，以至惟妙惟肖。优孟又让另一个伶人扮演楚庄王，两人把各自台词背得 滚瓜烂熟，演练多次后才在其他伶人面前表演，众伶人皆惊叹优孟真棒，活 脱脱孙叔敖再世!
等到楚庄王在宫中大排宴会招待群臣，招来优孟演戏时，优孟就先让一 个伶人扮演楚庄王正在作思念孙叔敖之状，然后优孟扮演孙叔敖粉饰登场。
假楚王见故作大惊问道：
“孙叔，原来您没有病逝，寡人万分思念你呀!爱卿，您还来辅助寡 人吧!”
“回启大王，臣下不是真孙叔，仅为模仿而已。”
“寡人实在太想念孙叔，纵是假的，也可稍慰寡人之心，寡人虽是两次罢 孙叔官职，使爱卿遭受委屈，可是寡人幡然省悟，立即使爱卿官复原职，爱 卿还怨恨寡人吗?”
“大王，臣下死时尚思报国，岂敢怨恨大王?”
“那好，爱卿，您就快接寡人诏书吧!”
“大王，如果您真要任用臣下，臣下非常感激。可是，臣下家有老妻，她 很通达世间情理，让臣下回家，与老妻商议商议，方敢奉诏。”
席间的楚庄王看见优孟与假楚王的表演，宛然真的，心中已是凄然，闻听此言，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优孟下场一会儿，又上场凑近假楚王奏道：
“大王，臣下刚才回去与老妻商议后，老妻劝臣下不要为官。” “孙叔，为什么?”
“老妻有首村歌，劝告臣下，请让臣下唱给大王听听!”
于是，优孟摇头晃脑唱道：
贪官与清官
人说贪官不能当，
当面不敢讲，
背后戳脊梁。
有朝一日垮台后，
骂他硕鼠算轻的。
诅咒其名恶语伤，
遗恨万年臭名扬。
人说贪官也能当，
纵是骂死也无妨。
名声虽坏金钱多，
衣食无忧住楼房。
金银财宝用不尽，
子孙后代万世享。
人说清官也能当，
品德高尚，万世景仰。
忠诚为国热心肠，
廉洁奉公人夸奖。
一身正气传千古，
两袖清风美名扬。
人说清官不能当，
纵是夸赞何用场?
名声虽好金钱少，
缺吃少穿住茅房。
身无金银留后人，
子孙后代无福享。
君不见，
楚国令尹孙叔敖。
生前金钱无分毫，
一朝身亡没私房。
一人离去没法说，
后代子孙倍受伤。
子孙如乞丐
吃了上顿没下顿。
住所如茅房，
可怜命运苦呀。
无人去帮忙，
劝君莫学孙叔敖。
两眼泪汪汪，
肚里有话讲。
功劳再大没有用，
君王不念前功劳。
子孙后代受煎熬，
劝君莫学孙叔敖。
优孟歌罢，当即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楚庄王听罢优孟村歌，不觉凄然泪下，当即流泪说道：
“孙叔功劳，寡人不敢忘记!”
楚庄王当即就派优孟去召孙安。优孟见到孙安，故意让孙安身穿破旧衣 裳、脚穿草鞋，拜见楚庄王，楚庄王一见孙安，就问道：
“孙安，你怎么穷到这种地步?”
优孟从旁边代答道：
“大王，孙安不如此穷困，怎能见前令尹清廉呢?”
“孙安愿意当官，寡人应当封他万户领地。”
孙安坚决推辞。楚庄王说：
“寡人主意已定，爱卿不要再推辞，否则也太对不起令父孙叔了。”
孙安跪着启奏道：
“大王，倘若您念及先父的尺寸功劳，给臣下衣食，仅得到寝邱，臣下的 心愿已经满足啦!”
楚庄王讶然问道：
“寝邱瘠薄之土，不毛之地，爱卿得到它又有何用呢?”
“先父有遗命，不是此地，臣下不敢接受。”
“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孙叔!”
楚庄王叹息一声，随即答应了。
题外话：
(1)贪官与清官的不同下场。
余士明，曾用名余味，男，汉族,河南省潢川县人，信阳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东海》、《信阳晚报》、《平顶山晚报》、《史河风》和《花乡》等报刊;出版长篇历史小说《春申君黄歇》、游记体散文集《未了春申情》。
作者 余士明
文字统筹 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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