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旧物

你看草木、湖水、阳光

每天都是新的

天空也是

那么多人、虫子和鸟儿

奔赴着、鸣叫着、振翅着

自己一天比一天陈旧

闲置于人世的角落

偶尔会被老母亲拧出来述说

“小不更事”

也偶尔被小女的呆萌表情包嘲笑

“旧”不自觉

偶尔被前世的仇人

挑出瑕疵，加以鄙视

因这偶尔，你经常在水中练习滑翔

以保持心脏的弹跳力

每日将满身的尘埃当作诗

抖进微风之眼里

因这偶尔，你每天密集地读与写

有序而紧张

老幼皆醒着，你不能先懵懂入睡

长流河及水中的隐喻

见过她胖的样子

和瘦的样子

从没见过她老的样子

不怨不哀地流淌

流淌中的宁静与清新

见过它茂密的样子

和险峻的样子

从没见过它匍伏的样子

不言不语的屹立

不索不取的密林与山泉

说出的小河水及其倒影的青山

有人可能会主动认领

其实，修辞是个狭窄的楼梯

河流汇集，滔滔成江

奔腾中有了喧嚣与咆哮

有了吞山吐云的气势

青山夜行，梦见五岳

有了自己的巍峨，悬崖与禁区

有了连通宇宙星辰的神秘

其实，我说了等于没说

长流河根本没听

她专注地安抚着怀中的白云

鸟姿

大地肥沃，周身长满草木

的毛发，树杆粗壮

不用担心风，一对铁爪

让你轻松获得落脚之地

绿叶的树枝

足以托起你轻盈的身体

是的，脖颈上是你小小的头颅

犀利的眼神正盯着远处

那是令人心动的、心颤的

还是心惊的气流在波动

红尖喙穿过的黄果子绝不会掉落

还好，并没有飞弹射来

一对灰色的翅膀

展开或收拢

背景都得是一片深绿的辽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