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新春
#城市文化主讲人# 驻马店是梁山伯祝英台爱情故事的原发地,也是董永与七仙女故事发生的原点,很多故事都可以从干宝所著《搜神记》中找到影子。这里有盘古开天辟地的英雄壮举,也有女娲补天造人的感人故事。长期以来驻马店人民用夸张的手法,奇诡的想象,把所接触的事物幻化,变成美好的象征,创作了一大批神奇的婚恋幻想故事,是驻马店幻想故事中精怪故事的主要门类,也是包括中国各族民间异类婚恋故事的重要类型。
异类婚恋故事,日本高木立子博士定义为“是以人与动物、精灵、妖怪等超自然物之间的不可思议的婚姻为主题的民间故事的总称。”人们用幻想手法创造出来的可以与人婚恋的配偶,包括动植物、鬼狐精怪等等,比如外表丑陋、心底善良的蛤蟆儿子,还有聪明善良、美丽贤淑的田螺姑娘,甚至是死去的女子鬼魂。在驻马店民间故事中这种人精结合、人怪结合的故事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男性异类婚姻,通常是蛇、青蛙、猴精等等。而蛇、猴精属于人类比较厌恶的类型,所以驻马店各县区都有《猴精抢婚》《猴子的屁股为什么是红的》之类的故事。在这些故事中,猴精虽然是靠抢夺这种手段得到媳妇的,但却没有对她造成伤害,而是结婚生子。在妻子被家人救走之后,猴精还因为孩子没有人照顾而多次去寻找“猴娃娘”,最终被女孩的家人和邻居用滚烫的石碾伤害或者制服,不敢再来。比较讨巧的是青蛙,也有的是癞蛤蟆,故事中称“蛤蟆儿”“蛙童”。讲的是一对夫妻老来得子生下了一个蛤蟆儿,老母亲对他疼爱有加,老父亲却因为嫌丢人离家出走。蛤蟆儿寻找父亲,被员外发现竟是英俊小伙,便把女儿嫁给他。女儿不愿意,后来发现褪去蛙皮的蛤蟆儿竟是美男子,便结为夫妻,过起了人间夫唱妇随的美好生活。故事的创造者用丰富的想象和夸张的描述,以及曲折的故事情节,让人们打破“以貌取人”的判断标准,说明只要具备了高尚的品质,努力追求幸福的奋斗,“癞蛤蟆”确实能吃到“天鹅肉”。
另一类是女性异类婚姻,最著名的是田螺姑娘报恩这一类型,驻马店还有狐女、龙女等故事;另一种就是天鹅处女型,与报恩型女主角主动婚配不同,是男主角知道了仙女洗澡的地方或者精怪蜕皮变美女的秘密,偷偷藏起那位女子的衣服或者羽毛、蜕皮等,让她没有法力再变回去,只好答应男主角的求婚。此外这类幻想婚姻故事,在驻马店流传过程中,往往还与宝物魔法故事关联,有不同故事拼合的痕迹,如确山县的《煮海石》,不仅有闹海娶龙女的情节,还有龙女用法术惩治不怀好意贪心县官的内容。
宝物魔法故事类型很多,是驻马店民间幻想故事中仅次于精怪故事的一个类型。这些故事虽然是讲宝物魔法的,但更多是以奇瑰幻想的方式,借助可以带来超人能力的魔法和生成财富的宝物,演绎出“好人得福,恶人倒霉”的诫训。当然,这些有魔法的宝物并非是什么珍稀物品,而是劳动人民日常生活生产的劳作工具或用品,如水缸、手杖、草帽、小铴锣等,通常这些宝物都具有一种特性,就是它的魔法或作用在不同的人手中作用不同。它是人们现实中物质幻化的结果,是物质财富的象征,是对理想的追求与憧憬,反映了物质社会的本质。在善良、勤劳的人手中,它常常能帮助人们做很多事,而在贪婪、懒惰或剥削阶级手中却常常使这些人受到惩罚。所以宝物魔法故事大都有好人好报,贪心嫉妒害人害己的主题,通常是借宝物来反映劳动人民的善恶观,劝恶扬善,告诫人们要善良诚信,不可因贪心和嫉妒而迷失,是一种积极浪漫主义的幻想,它鼓舞人们要做正直、善良、勤劳的人。
如上所述,这次在编纂驻马店幻想故事时,根据体例要求和实际,只分了王小、精怪、宝物魔法、鬼、神仙、动物、植物七个类型,因为寓言故事较少,没有单列,而是融入了动植物故事中。在这些故事中,像蛤蟆儿、老狼精、老猴精、狐女、王小、探地穴、小铜锣、知县挖风水、不到黄河心不死、老灶爷老灶奶奶、止本叉、漏的故事都是流传区域很广的民间故事。它们在驻马店的流传过程中,经过民间艺术家的加工演绎,与驻马店人的日常生活、农事生产、感情喜好相联系,被同化成寄托了驻马店地区人们的喜怒哀乐和风俗情感的作品。正如恩格斯在《德国的民间故事书》中说:“民间故事书的使命是使一个农民做完艰苦的日间劳动,在晚上拖着疲乏的身子回来的时候,得到快乐、振奋和慰籍,使他忘却自己的劳累,把他的石砾的田地变成馥郁的花园。民间故事书的使命,是使一个手工业者的作坊和一个疲惫不堪的学徒的寒掺的楼顶小屋,变成一个诗的世界和黄金的宫殿,而把他的矫健的情人形容成美丽的公主……”这些形形色色的幻想故事,以其独特的故事内容,神奇的主人公形象,美好的境界理想,让每一个听到它的人喜爱不已,成为农耕文明社会人们茶余饭后、地垄田间、牛屋草垛、明月夜晚间的美好精神寄托,忘记黑暗忘记伤痛的精神食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