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昭的高烧持续了三日。
军帐内药气弥漫,萧景弈坐在榻边,指腹摩挲着刚从她颈间摘下的锦囊——半块青铜兵符在烛火下泛着幽光,缺口处犬牙交错,像是被人生生掰断。
"陛下!"老太医突然打翻了药碗,"娘娘的脉象这分明是……"
帐外忽起骚动。暗卫压着个穿夜行衣的人进来,扯开面罩后露出张萧景弈熟悉的脸:户部侍郎刘淳。
"谁派你来的?"帝王声音比北境风雪还冷。
刘淳盯着榻上昏迷的楚明昭,突然狞笑:"她活不过今晚……'长相思'最后发作时……会让人把心肺都咳出来……"
龙鳞剑出鞘的寒光映在帐布上,外头守卫只听见重物倒地的闷响。
楚明昭在剧痛中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被萧景弈箍在怀里疾驰。
"兵符……"她每说一个字都像刀割,"凤梧宫……梅树下……另半块……"
马匹突然人立而起。
前方悬崖边,数十黑影持弩而立,为首者摘下斗笠——竟是本该在冷宫的陈贵妃。
"表哥。"陈贵妃的弩箭对准楚明昭心口,"你为了这贱人连玉玺都不要了?"
萧景弈突然轻笑出声。
楚明昭感觉他胸腔震动,听见一句带着血腥气的情话:"爱妃,抱紧朕。"
下一秒,帝王纵马冲向悬崖。
坠落过程比想象中漫长。
萧景弈用大氅裹住她,后背重重撞上崖壁凸石。楚明昭听见骨头断裂的脆响,温热血迹顺着她后颈往下淌。
"为什么……"她抖着手去捂他肋间冒血的伤口,"陛下明明……恨楚家……"
帝王染血的手指抚上她腰间玉带,咔哒轻响后,暗格弹出一小卷黄绢——是先帝遗诏。
"朕七岁就知道……"萧景弈咳着血笑,"镇北侯替先帝训练的那支幽灵军……虎符一分为二……半块在你这儿……"
湍急河水吞没他们时,楚明昭终于看清遗诏内容:
【楚氏女明昭,实为朕与镇北侯夫人所生嫡女,当以长公主礼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