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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河岸边麦香里干部老林给小浩的端午粽
易逝之
2025-06-03 07:12:23

 

淮河岸边端午节的晨雾还没完全散去,干部老林就踩着露水进了大院。竹篮里的粽子还冒着热气,艾草叶的清香混着糯米香,在晨风里飘得悠悠的。值班室的小浩正揉着眼睛往外搬物资,见老林来了,赶紧直起腰,额角的汗珠顺着帽檐滴在沾满麦屑的裤腿上。

“林局,您咋来了?今天不是端午节嘛。”小浩接过老林手里的竹篮,指尖触到篮底的温热,心里也跟着暖了一下。他是去年考进来的县局年轻干部,“三夏”大忙刚开始就被派到村里执勤,白天跟着农机跑麦场,晚上守着卡点,这阵子累得够呛,连端午吃粽子都是在卡点啃的冷馒头。
“端午节咋了?麦不收完,粽子咽得下去?”老林拍了拍小浩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家里包了蜜枣粽,还说你们年轻人爱吃甜的,多带了几个,给卡点值班的兄弟们也分分。”他说话时,眼睛扫过小浩磨出茧子的手背,又看了看他胶鞋上干结的泥块,没再多说什么,只从墙角抄起一把镰刀,“走,去西头那块地看看,昨儿听说老李家的麦子倒伏了。”
田埂上的麦子熟得金黄金黄,风一吹,波浪似的往远处涌。小浩跟着老林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看他熟练地拨开麦穗,弯腰查看倒伏的麦秆。“倒伏的麦子得赶紧捆,不然遇雨天就发芽了。”老林蹲下身,抓起几株麦穗,用镰刀削断根部的杂草,“你看这麦秆,贴着地的部分容易发霉,得先把下面清理出来,再用秸秆拢成小捆,让穗子朝上晒。”
小浩点点头,蹲在旁边想学,可镰刀在手里怎么都不听使唤,不是割破了麦叶,就是差点伤到麦穗。老林见状,把自己的镰刀递过去:“换这把,磨得快。握刀别太使劲,手腕要活泛,顺着麦秆的长势来。”他手把手教小浩握住刀柄,刀锋贴着地皮斜着切入,手腕轻轻一拧,几株麦子就齐整地倒在怀里。
“林局,您这手活儿真利索。”小浩忍不住赞叹。他想起自己刚来地里,连收割机怎么调高度都搞不懂,还是老林带着机手一点点调,才没让麦粒撒在地里。
“干了几十年,手比脑子记得清。”老林笑了笑,额头上的皱纹挤成一团,“当年我刚参加工作,也是夏天,跟着老书记下地,连锄头都拿反了,被骂得狗血淋头。后来啊,就在这麦地里摔打,摔着摔着,就知道啥时候该浇水,啥时候该抢收,啥时候该给老乡递上一瓶水。”
说话间,远处传来轰隆隆的雷声。小浩心里一紧:“林局,要下雨了!”
“别急,先看天。”老林站起身,手搭凉棚望了望西北方向的乌云,“这雨来得急,得赶紧让收割机往地头撤,再组织人把晒场上的麦子装袋。”他掏出手机,快速拨了几个电话,安排农机调度和农户抢收,语气干脆利落,每个指令都精准到地块和人员。
小浩跟在后面,看着老林在田埂上奔走,花白的头发被风吹得乱晃,却像定海神针一样,让手忙脚乱的农户有了主心骨。他想起昨晚卡点值班时,老林发来的微信,说今天会过来,还附了张照片——自家院子里的艾草长得齐腰高,上面挂着给小浩缝的香囊。
雨点子噼里啪啦落下来时,最后一车麦子刚盖上防雨布。老林和小浩躲在农机棚下,浑身都被淋透了。老林从兜里摸出个塑料袋,里面是两个温热的粽子:“快吃,蜜枣的,甜乎劲儿能顶住雨气。”
小浩接过粽子,粽叶剥开的瞬间,蜜枣的甜香混着雨水的潮气,一下子涌进鼻腔。他咬了一大口,糯米软糯,枣泥甜得恰到好处,顺着喉咙暖到胃里。老林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笑了:“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当年我下村,饿极了连生麦粒都嚼过,现在条件好了,可这麦香啊,还是得亲自闻着才踏实。”
雨渐渐小了,远处的麦田在水洗后更显金黄。小浩看着老林蹲在地上,用树枝在泥地上画着明天的收割路线图,鼻尖还沾着一点泥星,忽然觉得,这个端午没有龙舟和锣鼓,却有比粽子更实在的东西——是老林手把手教他割麦的力道,是风雨里奔走时的担当,是麦香里飘出来的,一代又一代基层干部扎进土地里的根。
“林局,”小浩把最后一口粽子咽下,“等忙完这阵,您教我包粽子吧,就用您家院子里的艾草叶。”
老林抬起头,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眼里却闪着光:“好啊,包粽子得先泡糯米,就像做事,得先把根基打牢。”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等麦子入了仓,咱再好好过个端午,喝两盅雄黄酒,给你讲讲这土地里的故事。”
风穿过农机棚,带来阵阵麦香,也把老林的话和小浩心里的暖意,一起揉进了这个湿漉漉的端午节。(作者:易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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