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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人间(续三)
刘书亭
2025-06-03 09:59:18
 #创作挑战赛八期#      第一章 锈铁钉的启示
    1984年清明刚过,中州市的槐花正打着骨朵。华丰路派出所后院的老杨树上,几只麻雀被突然响起的脚步声惊得扑棱棱飞起。
      刘挺大步流星穿过落满杨絮的院子,藏蓝警服肩章上凝着层薄霜。他手里攥着个牛皮纸档案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昨夜辖区又发生三起入室盗窃案,这已经是本月第九起。
     推开二楼会议室的门,烟草味混着茉莉花茶香扑面而来。长条会议桌旁,党一建正往笔记本上记着什么,钢笔尖在纸面上沙沙作响;展望民跷着二郎腿吞云吐雾,警帽歪扣在后脑勺;梁豫风端着搪瓷缸子踱步,见到刘挺立刻扬起眉毛:"哟,咱们的拼命三郎可算回来了,再晚点我都要去市局寻人启事了。"
     "西郊汽配厂。"刘挺把档案袋往桌上一拍,金属碰撞声清脆作响。几枚锈迹斑斑的铁钉滚出来,在晨光里泛着暗红。"这是今早环卫工人在三个案发现场周边发现的,你们看钉帽上的纹路。"
    章梅凑过来时马尾辫扫过肩头,新发的警服在她身上略显肥大。"像是...被钳子夹过的痕迹?"
    "聪明。"刘挺抽出钢笔在记事本上画示意图,"嫌疑人用铁钉卡住门闩,再用老虎钳旋转撬动。你们看这螺旋状的摩擦纹——"笔尖在纸上划出凌厉的弧线,"全市会用这种手法的,除了去年保外就医的'穿山甲',我想不出第二个。"
     党一建推了推眼镜:"但'穿山甲'右臂有旧伤,按说使不上这么大力气。"他翻开案卷,泛黄的档案照片里,瘦削男人右臂打着石膏。
      窗外忽然传来自行车铃响,联防队员王新泉满头大汗冲进来:"刘哥!老张在永庆巷发现个生面孔,背的帆布包鼓鼓囊囊的..."话音未落,刘挺已经抓起桌上的五四式手枪。梁豫风把搪瓷缸子往窗台一搁:"走着!小章跟着我,老党你去通知三组封路口。"
     章梅跟着跑下楼时,听见展望民在后头喊:"逮着了可得让我审啊!我那套攻心术..."声音被警用边三轮的轰鸣淹没。晨风卷起她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胸前的铜质警徽在颠簸中不断撞击心口。
     永庆巷深处,张铁城正蹲在修车摊前假装补胎。五十米外,穿劳动布外套的男人在第七户门前徘徊。刘挺打个手势,李健带着两个联防队员悄无声息堵住后路。
     "我是公安!别动!"喝声炸响的瞬间,男人猛地转身甩出帆布包。漫天飞舞的铜锁、钳子、螺丝刀中,刘挺一个箭步扑上去,却见寒光乍现——对方袖中滑出把三角刮刀!
     章梅的惊呼卡在喉咙里。斜刺里突然飞来个扳手,精准砸中歹徒手腕。梁豫风的声音从墙头传来:"年轻人不讲武德啊。"原来他不知何时绕到侧面,此刻正蹲在斑驳的砖墙上,手里还掂着第二个扳手。
     当手铐咔嗒锁定时,刘挺才发现自己左臂被划开道血口。梁豫风跳下墙头,捡起地上沾血的铁钉:"和现场找到的一模一样,不过..."他眯起眼睛端详歹徒面容,"这位兄弟看着面生啊。"
     审讯室白炽灯下,歹徒终于交代。原来"穿山甲"在狱中收了徒弟,这半年带出五个团伙,专教这种"铁钉开门"的绝活。章梅记录口供时,钢笔尖几次戳破纸张。窗外夜色渐深,派出所二楼灯火通明,像暗海里永不熄灭的航灯。
    好的,我将按照您的要求继续推进故事发展。为了让情节更加丰满立体,我们将在第二章深入展现团队协作与时代特色。请您看看以下内容是否符合预期,我会根据您的反馈随时调整。

      第二章 车轮上的较量
     中州机械厂家属院里,党一建蹲在自行车棚水泥地上,指尖轻轻拂过链条锁的断口。五月的阳光透过梧桐叶间隙,在他藏蓝警服后背印上晃动的光斑。
     "液压剪。"他抬头看向刘挺,"和上周棉纺厂宿舍那七辆车作案手法一致。"说着从兜里掏出个铝制饭盒,里头并排摆着十二个锁头,"但你看这个——"他夹起半截锁舌,"创面有反复摩擦的毛刺,说明工具老化严重。"
      刘挺接过锁舌对着阳光端详,忽然瞥见展望民正和几个老太太在花坛边比划。大嗓门顺着风飘过来:"大娘您就放心吧,三天之内我准把这偷车贼...哎刘哥!我正给群众做普法宣传呢!"
    梁豫风不知从哪冒出来,手里转着串自行车钥匙:"宣传到要给王奶奶的芦花鸡做笔录?"他朝刘挺眨眨眼,"刚问过门卫,最近半个月有辆绿色邮政三轮车常在午饭时间出现。"
     正午的蝉鸣突然尖锐起来。章梅气喘吁吁跑进院子,手里举着个黑色人造革公文包:"刘...刘哥!联防队在废品站发现个地下改装车间!"她警服下摆沾着机油,显然刚从某个狭窄空间钻出来。
      刘挺抓起靠在墙根的自行车就要走,却被梁豫风按住车把:"开我的。"他掏出个铁皮哨子吹出三长两短,街角立刻传来突突的轰鸣声。只见王新泉开着辆带挎斗的红色幸福250摩托车冲过来,排气管还在冒蓝烟。
    改装车间藏身于铁路货场西侧,锈迹斑斑的铁皮门上挂着"五金回收"的牌子。张铁城和李健已经带人封锁现场,二十多辆被重新喷漆的自行车整齐码放,车架上的钢印全被锉成雪花状。
      "这手艺够专业的。"党一建戴上白棉线手套,抚摸车架焊接处,"氩弧焊,全市有这设备的..."他突然顿住,转头和李健异口同声:"中州技校实训车间!"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刺耳的急刹声。梁豫风抄起门后的铁棍就往外冲:"小章上挎斗!老党你带人查配件来源!"刘挺已经跨上摩托车后座,眼角瞥见展望民正抓着个扳手往裤腰里塞。
      追到建设路口时,那辆绿色邮政三轮车正在车流中蛇形穿梭。章梅死死抓住挎斗栏杆,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近的追击者——是个戴鸭舌帽的年轻人,正疯狂蹬着辆改装过的二八大杠,车轮在柏油路上擦出火星。
      "前头是菜市场!"王新泉大吼着猛转方向。摩托车斜擦着运白菜的板车冲进窄巷,车把手在砖墙上刮出一串火花。梁豫风突然站起,抡圆胳膊甩出铁棍,三轮车后轮辐条应声断裂。
       鸭舌帽弃车狂奔时,章梅想都没想就扑了上去。两人滚进路边的煤堆,等她抹开眼前的黑灰,正对上歹徒掏出的土制火药枪。千钧一发之际,空中飞来半个砖头精准击中对方手腕——展望民骑着不知从哪弄来的倒骑驴,手里还掂着另外半块砖。
    "快拷上!"刘挺用手帕按着额角的擦伤,"先送卫生所包扎。"章梅这才发现自己的膝盖在流血,藏蓝警裤破口处露出的皮肤上,沾着煤渣的血珠正缓缓渗开。
      审讯持续到后半夜。鸭舌帽原是技校肄业生,专门给盗窃团伙改装车辆。根据他交代的线索,三天后警方在长途汽车站截获正要外逃的"穿山甲"徒弟,缴获涉案自行车五十三辆。
      在第二天庆功会上,梁豫风端着茶缸敲响黑板:"重点表扬章梅同志!"新警姑娘正躲在角落里给膝盖涂红药水,闻言差点打翻碘酒瓶,"不过下次扑倒嫌犯前..."他变魔术般掏出个护膝扔过去,"记得问老展望借这个。"
     众人哄笑中,刘挺轻轻抚摸案头新换的台历。五月十七日那个格子被红笔圈起,旁边标注着:农机公司保险柜失窃案——距案发已过去72小时。
   
      第三章 暴雨中的密码
     法医实验室的挂钟指向凌晨两点,钨丝灯泡在暴雨中忽明忽暗。章梅握着镊子的手稳如磐石,将锁芯内提取的金属碎屑轻轻铺在滤纸上。窗外炸响的惊雷中,她突然捕捉到某种规律——七处划痕的倾斜角度完全一致。
     "党老师!"她转身时带翻了凳子,"您看这些擦划痕迹,像不像是..."钢笔在空气中画出弧线,"左手持工具从右下向左上发力?"
     党一建的白大褂下摆还在滴水,镜片后的眼睛骤然放光。他抓起锁芯冲向物证台,老式投影仪在墙上投出放大二十倍的图像。五十七道细微划痕如同密码,在发黄的墙皮上织成蛛网。
     "把八三年所有盗窃案卷宗调出来!"刘挺的声音从档案室传来,带着金属柜门碰撞的回响。梁豫风斜倚着门框削苹果,果皮连成长长的螺旋垂到地面:"要我说,这贼娃子准是饿着肚子作案。"他刀尖挑起那半根油条,"正常人谁啃早点还带咬牙切齿的?"
      话音刚落,整栋楼突然陷入黑暗。走廊里响起展望民的骂声:"狗日的变压器又泡水了!"火柴划亮的瞬间,章梅看见刘挺的侧脸在墙上跳动,那些刑满释放人员照片在他手中快速翻动,像老式电影放映机抖动的胶片。
    "1981年东风旅社失窃案。"党一建突然按住某页档案,手电筒光圈里是个眉骨带疤的男人,"嫌疑人周铁生,左利手,右上颌第一磨牙缺失——和油条上的齿痕完全吻合!"
     梁豫风的苹果刀猛地扎进木桌:"这龟儿子不是三年前..."话没说完就被雷声吞没。所有人都想起那个暴雨夜,银行押款车在国道上侧翻,三百斤重的保险柜不翼而飞。
       章梅突然冲向窗边。借着闪电的惨白光芒,她看见派出所院墙外有黑影晃动。"有人!"话音未落,梁豫风已经甩出苹果核砸灭手电。刘挺贴着墙根摸到窗前时,只捕捉到半个湿漉漉的鞋印——41码解放胶鞋,前掌花纹磨成了光板。
      暴雨在黎明前停歇。章梅蹲在墙根提取石膏鞋模,忽然注意到泥土里闪着微光。镊子夹起的玻璃碴还粘着暗红漆皮,像是从某种仪表盘上崩落的。
     "老党!"梁豫风嚼着油条凑过来,"我记得周铁生当年偷过运输队的东风卡车?"他的手指在玻璃碴上抹了抹,指尖顿时染上朱红,"这可不是普通红漆。"
     技术科的老式光谱仪嗡嗡作响时,刘挺正带着王新泉走访汽修厂。午后阳光把柏油路晒出氤氲,他们在一家挂着"补胎充气"招牌的铺子前驻足——院角停着辆红色黄河卡车,驾驶室门框的掉漆处,裸露出底下藏青色的原漆。
     "师傅,这车补漆得有半年了吧?"刘挺递上牡丹烟。修车工在油渍斑斑的裤腿上擦手:"满打满算四个月,车主非要改色,说是..."他突然压低声音,"跑长途忌讳原先那颜色。"
       监控室里,章梅反复播放着交通队提供的录像带。忽然按下暂停键:"这里!"她指着屏幕边缘模糊的红点,"7月12日凌晨两点,这辆红色卡车出现在农机公司后巷。"放大二十倍的照片上,仪表盘时钟显示02:17,与保险柜失窃时间完全吻合。
      抓捕行动定在子夜。刘挺趴在玉米地里,露水顺着领口往脊梁骨里钻。五十米外的农家院里,周铁生正就着咸菜啃馒头。他左手握筷的姿势让梁豫风眯起眼睛:"错不了,就是这龟儿子。"
      当灯光突然亮起时,周铁生掀翻饭桌扑向炕头。展望民破窗而入的瞬间,土炕轰然塌陷——下面竟是个三米深的地窖,堆满各种型号的保险柜和切割工具。
      "小心!"章梅的警告还是慢了半拍。周铁生拧开汽油桶的瞬间,梁豫风甩出武装带缠住他手腕,却见寒光一闪——藏在袖中的剃须刀片割断皮带,火星瞬间点燃汽油。
      火光冲天而起时,刘挺抱着灭火器冲进浓烟。灼热气浪中,他看见周铁生正用铁棍撬动墙角的暗门,那手法与铁钉开门案如出一辙。党一建从背后扑倒嫌犯的刹那,暗门里传出孩童哭喊——竟是被拐的农机公司会计家双胞胎!
      黎明时分,章梅在勘验地窖时发现个铁皮盒。褪色的合影上,年轻时的周铁生正在给某人点烟,那人的右手小指缺失一截——正是三年前银行劫案主犯"九指佛"的特征。

    第四章,航程玄机
    1984年霜降这天,长江江面腾起的白雾吞没了奉节港3号码头。梁豫风裹紧警用棉大衣,军用望远镜的镜片上凝着水珠。三十米外的"江渝206"客轮像头沉睡的巨兽,缆绳在潮湿的空气中缓缓渗出水滴。
     "客运记录显示,张建国买了四等舱通铺票。"章梅翻着航运局的登记簿,钢笔尖突然停住:"但乘务员说这人上船就补差价换了二等舱,用的是..."她抽出夹在扉页的船票存根,"第三套人民币,冠字号码TY开头的五十元钞。"
     刘挺的瞳孔骤然收缩。三年前银行劫案失踪的现金,正是TY字头的连号新钞。他摸出对讲机正要呼叫,却发现红色指示灯在浓雾中忽明忽暗——超出老式摩托罗拉的有效通讯距离。
     客轮汽笛突然鸣响,惊起成群江鸥。透过望远镜,梁豫风看见二层舷窗闪过半张侧脸:刀削般的下颌线,右耳垂缺失的豁口,与铁皮盒照片上的九指佛完美重合。

"王新泉带联防队堵住舷梯,老党去轮机舱。"刘挺的五四式手枪上膛声清脆悦耳,"小章跟我上二层,豫风你..."话音未落,梁豫风已经翻过栏杆,警用皮鞋在湿滑的甲板上擦出刺耳声响。

二等舱走廊弥漫着沱茶的味道。章梅握枪的手微微发颤,鼻尖突然捕捉到一丝异样——204房间飘出的竟是牡丹烟味,而登记簿显示张建国不吸烟。刘挺用眼神示意,章梅立即会意,假装服务员叩门:"同志,您要的毛尖送来了。"

门开刹那,刘挺的瞳孔里映出黑洞洞的枪口。伪装成船员的歹徒刚要扣动扳机,窗外突然飞进个搪瓷缸子,滚烫的茶水泼在他脸上——梁豫风正倒挂在舷窗外,手里还攥着截消防水龙带。

混乱中章梅扑倒刘挺,子弹擦着她发梢嵌入舱壁。木屑纷飞间,她瞥见床头柜上的烟灰缸:三个烟蒂呈等边三角形排列,过滤嘴都有月牙形咬痕——正是九指佛的标志性习惯。

追到货舱时,浓雾裹着柴油味涌进来。成摞的集装箱像座钢铁迷宫,生锈的金属接缝间滴落着猩红液体。党一建蹲下蘸取血迹捻了捻:"凝血时间不超过二十分钟。"他的放大镜照出地面粉尘里的脚印,"41码胶鞋,前掌磨损严重。"

"和派出所墙外的鞋印一致。"章梅刚要上前,却被梁豫风拽住。这个素来嬉笑的男人此刻面色凝重,指尖拂过集装箱的铅封:"红星牌锁具,但..."他猛地扯断封条,"锁眼有新鲜划痕,和保险柜案的撬锁手法..."

货柜门轰然洞开的瞬间,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二十台崭新的白山牌自行车在阴影中泛着冷光,车架上未打磨的钢印赫然是"中州-038",正是半年前系列盗窃案的失踪车辆!

"声东击西。"刘挺的拳头砸在铁皮上,"九指佛在转移赃物!"他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就往驾驶室跑。高频电台的电流声里,船长正对着话筒吼叫:"雾太大,领航员说必须等..."

海图桌上,烟灰缸还冒着余温。章梅用镊子夹起半张烧焦的信纸,残存字迹在碘钨灯下显现:"...明晚八点,白帝城栈桥..."突然整艘船剧烈震颤,警报声撕破浓雾——有人切断了锚链!

当公安艇冲破迷雾时,"江渝206"正在江心打转。李健用探照灯扫过驾驶台,玻璃上突然爆开蛛网纹——九指佛挟持着大副后退,残缺的右手小指勾住引爆器拉环。

"让他走。"刘挺按住梁豫风举枪的手,"船底有三十吨柴油。"冷汗顺着他的警徽边缘滑落,在制服上洇出深色痕迹。九指佛的狞笑穿透玻璃:"刘警官,代我向穿山甲问好。"

救生艇入水的闷响中,章梅突然冲向船尾。她的指甲深深抠进舷窗缝隙——九指佛的救生衣内侧,隐约露出半截绷带,渗出的血迹在橙色橡胶上晕染成诡异的紫斑。
    
     第五章 血色夔门**
     1985年立春的月光照在葛洲坝三号船闸工地上,混凝土搅拌机的轰鸣声里,章梅的登山靴正卡在生锈的钢筋缝隙中。她举着地质锤轻敲岩壁,簌簌落下的青灰色粉末与显微镜里的样本逐渐重合。

"刘哥!"她的呼喊被江风吹散,对讲机传来滋啦杂音,"采石场的石料..."突然整个山体剧烈震颤,探照灯柱在夜空中乱舞,露出峭壁上密密麻麻的爆破孔。

三百米外的临时指挥部,党一建猛地按住地震监测仪图纸:"不是天然地震!"他沾满机油的手指划过波形图,"起爆间隔0.3秒,这是毫秒延期爆破技术!"

刘挺抓起武装带就往洞口跑,身后展望民正对着野战电话吼叫:"接巴东县公安局!要快!"电话线却在余震中突然绷断,缠绕着梁豫风刚泡好的方便面摔在地上。

采石场深处,王新泉的矿灯扫过渗水的岩壁。某种规律的敲击声让他汗毛倒竖——三短三长三短,SOS求救信号!转过弯道时,他踩到个软绵绵的东西:半截染血的劳保手套,中指位置被火药灼出焦痕。

"九指佛在这里!"他的惊呼在坑道里回荡。突然头顶传来导火索燃烧的呲呲声,李健拽着他扑进侧巷的瞬间,爆破冲击波掀翻了三辆运渣车。

章梅蹲在炸塌的坑道前,镊子夹起片带黏液的岩石:"是肺结核病人的痰液结晶。"她的紫外线手电照出荧光斑点,"结合李哥拍到的绷带..."话音未落,梁豫风已经用撬棍别开碎石,露出后面幽深的岔路。

刘挺摸着岩壁上的刻痕——三道平行的锐器划痕,与三年前银行劫案保险柜上的标记如出一辙。他突然抓起对讲机:"老党!查八一年长江水文记录,九指佛老巢可能在..."

"在水下。"党一建的声音混着图纸翻动声,"当年劫案后连续暴雨,老鹰沱沉船区水位上涨了十二米!"

当潜水队的探照灯刺破江底黑暗时,章梅隔着潜水镜瞪大了眼睛。锈蚀的沉船桅杆上,用铁链捆着个布满藤壶的保险柜,柜门那道V形凹陷正是当年押运员拼死反抗留下的弹痕。

梁豫风用液压剪拆开柜门的刹那,浑浊的江水中突然腾起大片气泡。三十捆用油纸包裹的TY字头人民币顺流飘散,其中一捆系着的尼龙绳末端,竟拴着半枚公安制式纽扣!

"是陈队长的..."刘挺的氧气面罩蒙上白雾。三年前那个暴雨夜,老队长中弹坠江时,他亲手扣上了那枚松动的警服纽扣。

九指佛的咳嗽声从礁石后传来。他倚着水下呼吸器,残缺的右手握紧起爆器,左手却反常地举着个防水胶卷盒。章梅拼尽全力游过去时,看见他皲裂的嘴唇在说:"穿山甲...在...防空洞..."

定向爆破的冲击波突然掀起江底淤泥。等能见度恢复时,只剩胶卷盒在刘挺掌心泛着冷光。冲洗出来的照片上,穿山甲正与某位穿中山装的男子握手,背景里的牌匾写着"中州技校实训基地"。
     春分日的技校档案室,展望民用警棍撬开锈死的铁柜。泛黄的学员登记表如雪片纷飞,梁豫风突然按住某页:"1980届汽修班,周铁生、王振华..."他的指甲在某个名字上掐出月牙印,"这不是现任市局装备科科长吗?"
     窗外惊雷炸响,章梅手中的放大镜对准合影背景:实训车间角落的东风卡车驾驶室里,穿山甲正在调试某种液压装置。而车头悬挂的通行证编号,与农机公司保险柜案发现场的车辙印记完全吻合……。
      接下来,案情逐渐明朗,较量无声初显分晓,这些英雄的公安民警,义无反顾,继续克难攻坚,“收网行动”指日可待。
     然而,明天更加复杂,艰巨、危险的工作在等待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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