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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蠡传奇:第三章 吴越囚龙
故事汇
2025-06-20 22:00:20

凛冽的寒风如同千万把无形的钢刀,狠狠刮过会稽山光秃秃的峰峦。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在山顶,仿佛随时要塌陷下来,将这片饱经战火摧残的土地彻底埋葬。


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焦糊味,混合着伤兵绝望的哀嚎,构成一曲令人心胆俱裂的亡国之音。

越王勾践,这位曾经意气风发、意图与吴国争锋的年轻君主,此刻正失魂落魄地瘫坐在一块冰冷的巨石上。他身上华丽的王袍早已破碎不堪,沾满了泥泞和暗褐色的血污。脸上被烟熏火燎得乌黑,几道未干的血痕从额角蜿蜒而下,更显狰狞。头盔不知丢在何处,散乱的发髻下,那双曾经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死灰般的空洞和绝望。

他身边,仅剩不到五千残兵败将,个个带伤,衣甲残破,如同惊弓之鸟蜷缩在嶙峋的山石后面。饥饿、寒冷、伤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们的意志。远处山脚下,吴军黑压压的营寨连绵不绝,旌旗如林,战鼓声隐隐传来,如同催命的符咒。夫差!那个杀父仇人!正用这种无声的方式,嘲笑着他们的穷途末路!

“完了…全完了…”一个断了手臂的老兵靠着石壁,眼神涣散地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槜李之战…我们胜了…先王…先王在天之灵…怕是不得安息啊…”

槜李之战!这四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勾践的心上!

他眼前猛地闪过父亲允常临终前紧握他手的情景,那双浑浊却充满期盼的眼睛死死盯着他:“践儿…吴…吴国…乃我越世仇…不可…不可不报…” 他当时是如何信誓旦旦地承诺的?他又是如何刚愎自用,不顾范蠡的苦苦劝谏,执意趁着吴国新丧(阖闾死于槜李之战旧伤),悍然兴兵伐吴的?

范蠡那焦急而凝重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大王!吴国新君夫差,日夜练兵,矢志复仇,其锋正锐!我军新胜,骄兵必败!当务之急,是深沟高垒,休养生息,励精图治,以待天时!切不可轻启战端啊!”


可他呢?他做了什么?他沉浸在槜李之战的胜利和朝臣的阿谀奉承中,将范蠡的逆耳忠言视为怯懦!他只觉得吴国不过如此,夫差乳臭未干!他要一鼓作气,完成父亲未竟之业,成就超越父祖的霸业!

结果呢?夫椒之战!一场精心策划的伏击!吴军如同从地狱涌出的潮水,以绝对的优势兵力和复仇的怒火,将他的大军冲得七零八落!他引以为傲的战车被掀翻,精兵被屠戮,大将灵姑浮血染沙场,连他本人,也险些被吴将伍子胥的长戈挑落马下!

是范蠡!又是范蠡!在乱军之中,如同鬼魅般护在他身侧,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才将他从尸山血海中拖了出来,一路败退到这绝地——会稽山!

“啊——!!!” 勾践猛地抱住头颅,发出一声野兽般痛苦的嘶吼!悔恨如同毒藤,将他紧紧缠绕,勒得他几乎窒息!他辜负了父亲的期望!他葬送了越国的根基!他是越国的千古罪人!

“父王!儿臣无能!儿臣无颜苟活于世啊!” 勾践猛地拔出腰间那柄镶嵌着宝石、象征王权的佩剑!剑锋在阴沉的天空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他眼中是彻底的疯狂和绝望,高高举起利剑,就要朝着自己的脖颈抹去!

“大王不可!!”

两声惊骇欲绝的呼喊同时响起!文种不顾一切地扑上来,死死抱住勾践持剑的手臂!而范蠡,动作更快!他如同离弦之箭,在勾践举剑的瞬间已欺身而上,右手闪电般探出,精准无比地扣住了勾践持剑的手腕!他的手指如同铁钳,蕴含着惊人的力量,硬生生止住了那决绝的下劈之势!

“放手!让孤去死!孤还有何面目活在这世上?!”勾践双目赤红,状若疯魔,拼命挣扎。

“大王!”范蠡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压下了勾践的嘶吼!他直视着勾践那双充满血丝、濒临崩溃的眼睛,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死,何其容易!一了百了!但大王一死,越国便真的亡了!您对得起先王的嘱托吗?您对得起山下那些追随您浴血奋战、尸骨未寒的将士吗?您对得起千千万万翘首期盼您带领他们复国的越国子民吗?!”

勾践的挣扎猛地一滞,赤红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范蠡抓住这瞬间的动摇,声音低沉下来,却带着更强的力量,如同重锤敲打在勾践濒死的心弦上:“大王!此时切不可轻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吴军势大,硬拼无异以卵击石!但夫差此人,骄狂自大,好大喜功!我们并非没有生路!”

他松开扣住勾践的手,但身体依旧挡在剑锋之前,眼神锐利如刀:“唯一的生路,便是忍辱负重,屈身以事吴王!向他称臣纳贡,甚至…亲入吴国为质!换取越国一线生机!只要大王您能活下去,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之辱,卧薪尝胆,暗中积蓄力量,等待吴国内部生变,时机成熟,我们必能东山再起,卷土重来!雪此奇耻大辱!”

“称臣?为质?!”勾践像是被蝎子蛰了一下,猛地瞪大眼睛,“让孤去向杀父仇人俯首称臣?!让孤去做他的奴隶?!范蠡!你…你让孤如何能忍?!”

“不能忍,也要忍!”范蠡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当年商汤囚于夏台,周文王困于羑里,哪一个不是受尽屈辱?但他们忍了下来,才有了后来的商汤灭夏,武王伐纣!大王!今日之辱,是为了来日百倍、千倍地讨还!是为了让越国重新屹立于诸侯之林!是为了让您,成为真正的霸主!”

他猛地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目光灼灼地仰视着勾践:“臣范蠡,愿舍弃此身,随大王共赴吴国!无论刀山火海,千般屈辱,臣必与大王同担!只求大王,为了越国,为了死难的将士,为了千千万万的越国子民——活下去!”


“臣文种,亦愿誓死追随大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文种也立刻跪倒在地,声音哽咽却无比坚定。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这两个在绝境中依旧不离不弃的股肱之臣,看着他们眼中那份决绝的忠诚和燃烧的希望,勾践举着剑的手,终于无力地垂落下来。冰冷的剑锋“当啷”一声掉在冰冷的岩石上。

他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一步,颓然跌坐在冰冷的石头上。眼泪,这个骄傲的君王从未在人前流过的眼泪,终于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他双手掩面,肩膀剧烈地抽搐着,发出压抑到极致的、野兽般的呜咽。

屈辱!深入骨髓的屈辱!比死亡更痛苦的屈辱!但他知道,范蠡是对的。为了越国,他必须活下去,必须将这滔天的屈辱,一口一口,和着血泪,生生咽下去!

良久,勾践抬起布满泪痕和血污的脸,声音嘶哑如同破锣,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狠厉:“好…好!范蠡,文种!孤…听你们的!忍辱负重!去吴国!但你们要记住今日之言!他日…他日若不能雪耻复国,孤…死不瞑目!”

“臣等万死,必助大王复国雪耻!”范蠡与文种异口同声,重重叩首。

通往吴国都城姑苏的道路,漫长而屈辱。勾践脱下了王袍,换上了粗麻囚衣。范蠡和文种也褪去了士大夫的体面,如同最卑贱的仆役,紧紧跟随在囚车之后。沿途的吴国百姓指指点点,唾骂嘲笑,石块和烂菜叶不时飞来。

终于,他们被带到了吴王夫差的面前。

雄伟的吴王宫大殿,金碧辉煌,与勾践等人的狼狈形成刺眼的对比。夫差高踞王座之上,身披玄色王袍,头戴金冠,面容英武,眼神却如同鹰隼般锐利而冷酷,带着一种胜利者俯视蝼蚁的残忍快意。他身边,站着须发皆白、眼神如电的老将伍子胥,以及面相圆滑、眼神闪烁的太宰伯嚭。

“阶下囚,勾践!你可知罪?!”夫差的声音如同寒冰,在大殿中回荡。

勾践浑身一颤,巨大的屈辱感几乎让他晕厥过去。他死死咬着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在范蠡无声却坚定的目光注视下,他缓缓地、艰难地双膝跪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金砖地面上。

“罪…罪臣勾践…叩见大王…”声音干涩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血。

“哼!”夫差冷哼一声,目光扫过勾践身后的范蠡和文种,“便是你们这两个谋士,怂恿勾践犯我吴国?”

范蠡立刻躬身,姿态放得极低,语气却沉稳:“回禀大王,外臣范蠡。越国败亡,乃天命归于大王,非人力可逆。我王已知罪,愿举国臣服,世代为吴国守边,只求大王开恩,留我王一命,使越国宗庙不绝。”

“巧言令色!”一旁的伍子胥须发戟张,厉声喝道,“大王!勾践狼子野心,其谋臣范蠡、文种更是阴险狡诈!此等心腹大患,断不可留!当速斩之,以绝后患!”

大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杀机弥漫!

范蠡心头一紧,面上却依旧保持恭敬,目光却飞快地扫过一旁沉默不语的太宰伯嚭。

就在这时,伯嚭上前一步,脸上堆起圆滑的笑容:“相国此言差矣。勾践既已臣服,杀之恐失天下诸侯之心,显得我吴国气量狭小。不如留其性命,使其为大王养马服役,日夜感受大王天威,更能彰显大王仁德,岂不两全其美?”他说话间,目光似有若无地与范蠡短暂交汇了一下。

夫差显然更受用伯嚭的话,他需要的是彻底征服的快感,而不是简单的杀戮。他傲慢地挥了挥手:“太宰言之有理。勾践,还有你身后这两个人,从今日起,便去石室为寡人养马吧!记住你们的身份,是寡人的奴隶!”

“谢…谢大王不杀之恩…”勾践的头颅埋得更低,几乎要触到地面。

石室,与其说是房子,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阴冷潮湿的石洞。这里原本是堆放马具草料的地方,如今成了勾践、范蠡、范蠡夫人(越后雅鱼)以及文种等人的囚笼。

屈辱的生活开始了。

天不亮,范蠡就要陪着勾践,在吴国监工的皮鞭呵斥下,去马厩清理堆积如山的马粪,铡草料,挑水。沉重的劳作让勾践原本养尊处优的身体迅速垮了下去,手掌磨出血泡,肩膀被扁担压得红肿破皮。而更难以忍受的,是精神上的折磨。那些吴国的士兵、马夫,甚至最低贱的仆役,都可以随意地嘲笑、辱骂他们。

勾践的眼中,那屈辱的火焰日夜燃烧,几乎要将他自己焚毁。他变得沉默寡言,眼神阴鸷,只有在夜深人静的石室里,面对范蠡时,才会流露出刻骨的恨意和脆弱。

“少伯…孤…真的能等到那一天吗?”一次深夜,勾践蜷缩在冰冷的草堆里,声音嘶哑地问。石室顶的缝隙透下冰冷的月光,照着他苍白憔悴的脸。

范蠡坐在他对面,借着微弱的月光,正用一块磨石仔细打磨着一块边缘锋利的薄石片——这是他偷偷找到的,既是工具,也是最后的防身之物。他的动作沉稳而专注。

“能。”范蠡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磐石般的坚定,“大王,记住您今日所受的每一分屈辱,将它们刻进骨头里!今日我们弯腰,是为了明日能挺得更直!今日我们为奴,是为了他日能让夫差匍匐在您的脚下!”

他将磨好的石片小心收进怀中,目光如同暗夜中的寒星:“臣已在布局。伯嚭此人,贪婪成性,已收下我们仅存的珍宝。他会在夫差面前为我们说话。但伍子胥…是最大的阻碍。”

勾践眼中恨意更浓:“伍子胥老匹夫!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伍子胥,是吴国的擎天之柱,也是我们复国路上必须搬开的巨石。”范蠡的声音冰冷,“但现在,我们需要忍耐,需要示弱,需要让夫差彻底相信我们已无爪牙。”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决绝:“大王,复国之路,荆棘遍布。有些屈辱…可能远超您的想象。但请相信臣,臣会陪您走到最后,无论付出何种代价。”

勾践看着范蠡在黑暗中依旧明亮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磐石的冷静和深不见底的谋划。这份冷静,如同一根支柱,勉强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精神世界。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将所有的恨意和屈辱,都深深地埋进了心底最深处。

真正的炼狱,才刚刚开始。而范蠡那“远超想象”的代价,很快就以一种令人发指的方式降临了。

数日后,吴王夫差突然染病,卧床不起。太医束手无策,病情反复,甚至有加重的迹象。宫中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一日,伯嚭带着几个凶神恶煞的甲士,闯入了石室。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虚伪的笑容,眼神却冰冷如毒蛇。

“勾践,范蠡!大王有令!”伯嚭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尖锐,“听闻勾践你精通医道?大王龙体欠安,特命你前往探视!”

勾践和范蠡心头同时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们。

被带到夫差寝宫外,浓重的药味混杂着熏香也掩盖不住的病气扑面而来。夫差躺在宽大的榻上,脸色蜡黄,眉头紧锁,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伍子胥如同门神般侍立榻旁,目光如电,死死盯着被押进来的勾践和范蠡。

“罪…罪臣勾践,叩见大王…”勾践跪伏在地。

夫差勉强睁开眼,虚弱地挥了挥手:“勾践…寡人听闻…你曾…尝粪断疾…可有此事?”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带着一种上位者特有的、不容置疑的试探和…羞辱!

尝粪断疾?!

勾践的身体猛地僵住!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明白了!这根本不是看病!这是夫差对他的终极羞辱!是要将他作为人的最后一点尊严都彻底踩进泥泞里!

范蠡的心也瞬间沉到了谷底!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夫差竟会恶毒至此!更没算到伯嚭这个贪婪的小人,为了讨好夫差,竟会献上如此歹毒的主意!他的目光飞快扫过榻旁侍者端着的、那个盛着污秽之物的金盘,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伍子胥的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眼神如同看一个死人。伯嚭则垂着眼,仿佛事不关己。

“大王…”勾践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巨大的屈辱感让他几乎窒息,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他下意识地就想拒绝!就想扑上去和夫差同归于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大王!”范蠡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上前一步,挡在了几乎要失控的勾践身前,对着夫差深深一揖。

“回禀大王,尝粪断疾之说,实乃乡野误传。我王虽粗通医理,然大王乃真龙天子,龙体尊贵,岂能用此等卑贱之法?况疾病之因,千变万化,粪便之味,岂能尽断?”他语气恭敬,却巧妙地否定了“尝粪”的必要性。

“哦?”夫差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不悦,但病痛的折磨让他无心深究,只是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伯嚭见状,眼珠一转,立刻上前一步,圆滑地补充道:“大王,范蠡所言有理。不过…勾践既有忠心,不如让他亲尝大王汤药,以示关切?若大王服药后龙体好转,岂不证明其心可嘉?”

尝药!

这虽比尝粪稍好,但同样是极其屈辱的举动!尤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仇敌面前!这无异于让勾践自己承认是夫差脚下的一条狗!

勾践的指甲再次深深掐入掌心,鲜血直流。他看向范蠡,眼中是极致的痛苦和哀求。

范蠡的心在滴血!但他知道,伯嚭这是在给他们台阶下,也是在试探!若连尝药都拒绝,等待他们的必然是伍子胥的屠刀!他迎上勾践的目光,几不可察地、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那眼神中,是无比的沉重,更是无比的决绝——忍!为了活下去!为了复国!

勾践读懂了。巨大的悲哀和屈辱瞬间将他淹没。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一种麻木的死寂。他缓缓伸出手,接过了侍者递来的、盛着黑乎乎药汁的金碗。那碗,重逾千斤!

在伍子胥冰冷的注视下,在伯嚭虚伪的笑容中,在范蠡压抑着滔天怒火的目光里,勾践颤抖着,将碗凑到唇边。浓烈苦涩的药味冲入鼻腔,如同毒药。他猛地仰头,将那一碗象征着他君王尊严彻底粉碎的药汁,如同饮鸩止渴般,一饮而尽!

药汁滚烫,灼烧着他的喉咙,更灼烧着他的灵魂!

“噗通”一声,勾践重重跪伏在地,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砖,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罪臣…祈愿大王…龙体…早日康复…”

范蠡站在他身后,低垂着头,无人能看到他眼中那如同火山爆发般的怒火和刻骨的杀意!夫差!伯嚭!伍子胥!今日之辱,我范蠡记下了!他日,必百倍奉还!他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攥着那块磨得锋利的石片,指节因为用力而一片惨白。

这地狱般的囚徒生涯,才刚刚撕开它最血腥、最屈辱的一角。但范蠡知道,只要勾践还没彻底崩溃,只要他们还没死,希望,就仍在黑暗中顽强地燃烧着。他必须更加小心,更加隐忍,在这绝境之中,为越国,为勾践,也为自己,杀出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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