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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诵红楼》第九十二回  评女传巧姐慕贤良 玩母珠贾政参聚散
刘宗武
2025-06-03 08:17:35

第九十二回  评女传巧姐慕贤良 玩母珠贾政参聚散

 

宝玉离开潇湘馆,忙秋纹问一声老爷叫我作什么?秋纹笑道没叫。袭人姐叫我请,怕你不来把你宝玉听了放下何苦唬我便请!说着回到怡红院袭人问到道林姑娘那边,说起姨妈袭人又问说些?打禅语话述一你们再没个计较,说些家常也正经或讲诗句也好,说禅语滥事情又不是和尚,答这个你不我们有我们禅机,别人插嘴都不能袭人笑道你们参禅参翻瞎闹腾我们跟打闷葫芦宝玉几年中,我小她也孩子气,说不留神她恼。如今我也留神,她也没有恼生成只是她近不常来,我又念书忙不行偶到一处生疏袭人道该此情长了几岁,咋好意思小孩同!

宝玉点头我知道如今说那且不用老太那里打发人说什么不曾道没有说什么,说道老太忘了明儿十一月初一,办消寒会规矩成齐打伙儿坐下,喝酒说笑多喜庆我已在学告了假这会没有动静,明是去不去?若去我已经请;不去老爷知道了,说我偷懒难为情袭人我说,你去学堂正经才念些,又想歇着耍滑动。也该上紧些才好昨听太太说话声,兰哥念得好,学房回来还不停念书作文章,天天晚上到四更你比兰儿大多了,又是叔叔又叫老太太生气不如明早学房行麝月道这样冷,已告假不便行叫学房说既这,告假显见是谎依我落得歇一天就是老太忘不弄,咱就不消寒了么?咱们自己不行?袭人道都是你起头二爷不去乐一天是一天,比不得你要好名使唤一个月,多得二两银手中!袭人啐道小蹄子,人家正在说正经,你来胡拉混扯麝月郑重说一声:我倒不是混拉扯,我这全是为你袭人道为我?麝月道爷学中,该咕嘟着嘴想着,巴不得早回就有说有笑的,何苦这会假撇清!

袭人正要开口骂,老太那里道老太太说了,不用上学二爷明请了姨太来解闷,都来家里姑娘众史邢李姑娘都请,消寒会来赴明。宝玉没有听完便喜欢得了不成老太太最高兴的,不上学过袭人也便不言语,传话丫头回去。宝玉念了几天书,玩这一天巴不能。听薛姨妈过来,想宝姐姐必跟行。心里喜欢便说:快睡明日早起

次日果然一到老太那请安政夫人请了安,不叫上学也回明贾政没言慢退出,跑到贾母房,看见众人都没来,只有凤姐那屋中奶妈带了巧姐,几个小丫给老太太请了安,说妈叫请安陪老太太说说话妈妈后跟动贾母笑道好孩子,我早起来众人等。只你二叔宝玉请安宝玉问声妞妞好?巧道我妈说明,要请二叔去说话宝玉啥事情?巧姐答道我妈说,跟李妈认字,不知我认不认得我说都认得认给妈妈瞧妈说我糊弄,说我一天尽玩,哪里认得那字明我瞧那字也容易念女孝经。妈妈说我哄她,请二叔贾母听了笑道:你妈不认说你哄。明叫二叔理她瞧,她就你认清宝玉认多少字?三千多念女孝经半月列女传,问道你懂?你要不懂我可以,讲讲这个你听。贾母道做叔叔也该讲给侄女听宝玉听了贾母言,开讲就让巧姐听:

“那文王后妃不必说,想来是知道的。那姜后脱簪待罪,齐国的无盐虽丑,能安邦定国,是后妃里头的贤能的。若说有才的,是曹大姑、班婕妤、蔡文姬、谢道韫诸人,孟光的荆钗布裙,鲍宣妻的提瓮出汲,陶侃母的截发留宾,还有画荻教子的,这是不厌贫的。那苦的里头,有乐昌公主破镜重圆,苏蕙的回文感主。那孝的更多,木兰代父从军,曹娥投水寻父的尸首等类,我也说不得许多。那个曹氏的引刀割鼻,是魏国的故事。那守节的更多了,只好慢慢地讲。若是那些艳的,王嫱、西子、樊素、小蛮、绛仙等。妒的是秃妾发、怨洛神等类,也少。文君、红拂是女中

听到这里贾母说:这也了多不用你讲太多记不住学在循序渐进中。巧姐道二叔说,有念过不曾念过的二叔讲,我便知道好些。宝玉那字自然认得理不用明我还上学去巧道妈说我还听小红原在二叔,我妈要来没补着要把柳五补,不知二叔应不应?宝玉听了更喜欢,笑道听你妈的补谁就补谁,问我没有什么用。因又向贾母笑道:瞧妞模样太巧精,又有这个聪明,只怕将来超过又比她,一代更比一代能贾母道女孩家认字也好针黹巧姐道跟刘妈学做针黹和女工,扎花拉锁虽不好,学着会做几针。贾母道咱们家固然不仗此谋生但只到底知道些,不受拿捏是正经。巧姐答应一声列女传解说听见宝玉呆呆的,不敢再说没听成。宝玉呆的是什么?柳五进园亟待等头一次是因她病,二次撵晴雯大凡有些姿色的,都不敢挑不能用后来又在吴贵家看晴雯去五儿妈给晴雯送东西,娇娜妩媚见觉更。亏得凤姐想着,叫她顶替小红竟是喜出望外了所以呆呆想心动。贾母等着那些人,时不来丫头请。李纨同着她妹子探惜湘黛都一同,大家请贾母安众人厮见相互动。独有薛姨妈未到,贾母又叫快去姨妈带着宝琴来宝玉请安问好。不见宝钗邢岫烟黛玉问起宝钗情:宝姐姐不来?姨妈假说有点病。岫烟知道姨妈在,所以不便走动宝玉见宝钗不来,心中纳闷欠高兴,因黛玉来到场,想宝钗不浓时邢王夫人到,凤姐听见婆先行,自己不好落后,先来告假打发平正要过来身发热,过就来迟不敬。贾母道既不好,不来也罢急不用咱这时候该吃饭丫头火盆后挪贾母榻前一溜摆两桌大家序坐依旧围炉谈,不须多赘细说明

凤姐因为啥不来?来迟来旺家的来回说:请安,还说没有到上头,只到奶奶这里凤姐听了纳闷,不知又是便叫那人进来问:在家姑娘迎道有不好非迎遣我行。实是司棋的母亲央我来求奶奶道司棋已出去,为啥反来求我道自从司棋出,终日啼哭不消停忽然一日表兄来,她母见了恨不中的是他害司棋,一把拉住要打不敢言语那小子,谁知司棋听分明急忙出来老着脸和她母亲据理争:我是为他出来的,我也恨他良心。如今他来妈要打,不如勒死我母亲骂她不害臊心里要咋弄道一女配一男一时失上当就是他的人,再失身决不能。恨他为啥恁胆小,一身作事应担承出事要逃?一辈不来也能行我一辈子不嫁人给我配别绝不从一死的他来妈问想咋弄。若是他不改心,妈前磕头我死他到里我跟,就是讨饭不改衷她妈气得了不得,哭着骂着说不中:你是我女不给他,你敢怎么知司棋恁糊涂,一头撞墙丢了命她妈哭着救不,要叫那小子偿命。表兄也奇说我发了财早已经因想着她才回来,心也算没变动。你若不信只管瞧,掏出一匣从怀中,金珠首饰装满匣,她妈看见心软说你既有心,为啥早点不言?她外甥道凡女人水性杨花多本性,若说有钱贪银钱她只为人才真诚我把金珠给你们,去买棺盛殓司棋母亲接东西,不顾女儿由外甥外甥抬了两口棺,司棋母亲诧异怎么棺材要两口?笑一口见她外甥又不哭,当是变傻他心疼忙把司棋收拾了,也不啼哭倒镇定乘人不顾用小刀脖子一抹没了命司棋母亲懊悔起,倒哭得了不如今坊上知道了,报官她急了不成我来求奶奶,设法替她说个情她再过来谢奶奶,来给奶奶磕头

凤姐听了诧异道:丫头得可真行,偏就碰见傻小子!那天查抄动,翻出那些东西来,心里没事人如同敢是这么个烈性论起闲事不管中。但你说怪可怜回去告诉,我二爷打发旺给她撕掳事摆平。凤姐打发那人去,才过贾母这边。贾政这日与詹光下棋通局输赢为着一只角死活未分打劫。门上小厮回道:冯大爷见门外等。贾政道请进来小厮立即出去请冯紫英走进门来贾政急忙起身迎。冯紫英进书房坐,见是下棋道一声:只管下棋我观局詹光笑着表谦情:晚生棋不堪瞧,请下说道冯紫英问你有什么事?道没啥紧事情。老伯继续学几招,政向詹光道一声:冯是我们相好的,没事玩局咱索性冯大爷就观棋局,下不下问一声?詹光彩,不好多嘴说紫英。政道多嘴也不妨,横竖十两他输,终究是不拿出只好罚他做詹光笑道这使得,对下老伯和詹公?政笑从前对下,他输让他又输还要悔几着,不叫他悔急不中詹光笑道没的事政道你试瞧。一面说笑下完了七子詹光输了共冯紫英道亏打劫老伯劫少便宜

政对冯紫英道:有罪有罪怠慢动冯紫英道久不见,小侄来会请安动二来广西同知引见洋货带四种可以做得贡,那第一件是围屏二十四扇槅子,都是紫檀雕刻中间虽说不是玉,绝好硝子石作成石上镂出山水人物楼台花鸟等扇有五六十个人,都是宫妆女子汉宫春晓围屏叫,人的眉目口鼻出手衣褶刻细腻,点缀布置精道清我想尊府大观园正厅可用钟表有三尺多,拿时辰牌一小童,到时他报时辰,打十番的置这两件重没拿来两件小的手中有些意思先看看,说着锦匣几重白绵裹着,揭开绵子第一层,见是一个玻璃盒,金托托底绉绸放颗珠子桂圆大,光华照人耀目。冯紫英道叫母珠因叫拿个盘儿詹光端黑漆茶盘,这个行不行?冯紫英道使得掏白绢包向怀中,包里珠子倒盘散,那颗母珠搁在中黑漆茶桌上,只见小珠滴溜滚到大珠身边来,把大珠抬高小珠一颗也不,黏在大珠上聚拢詹光道这奇怪政道母珠珠母

冯紫英又回头叫,跟来小厮道一声:那个匣子在哪里?小厮赶忙捧过一个花梨木匣子开看虎纹锦衬中锦上叠一束蓝纱詹光叫啥名道叫做鲛绡帐,从匣子里拿出不满五寸半寸,层层打开冯紫英到十来层铺不下冯道还剩下两层:必得高屋张得下鲛丝所织暑热天气张堂屋,苍蝇蚊子不能又轻又亮又高雅,政道全打开不用怕叠起来倒费事詹光便与冯紫英层层折好收拾毕,开口说道冯紫英:四件东西价不贵,两万银子能买成母珠一万帐五千,再有五千钟围屏。政道里买得起你们国戚道紫英,难道宫里用不着?政道没银买不成。等我叫人拿进去老太瞧瞧主意定冯紫英道说得,贾政遣人贾母送。

琏把两物送老太,邢凤姐一起请物都试过琏道还有物:一件围屏乐钟,两万银子能买成凤姐道东西好,但是有闲钱。咱们不比任督抚,每年都需要办贡已想了好些年,像咱这种人家,必得置些不动,祭地义庄坟屋往后子孙不得意一败涂地。我的意思是这样,不知老人想咋动?若是老爷们要买,只管买来无不行。贾母与众人都说:这话说正经琏道还了他去吧原是老爷叫我送给老太瞧宫里进,谁说买来搁家?老太太还没开口,你说丧气话来听

说着两件东西拿出去告诉了贾政说老太太不要买,同时告诉冯紫英:两件东西确实好,只没银买不成替你留心,有买的人把信冯紫英收拾好,说些闲话没有兴就要起身贾政道:这里吃饭行。冯紫英道罢了,叨扰老伯不便行!政道说的哪里话正说回大老爷。贾赦早已进来相见叙些寒温一时摆酒,肴馔罗列喝酒。四五巡后洋货,道难销大货宗除非尊府这人家,还可其余难寻踪。政道这也不见得赦道家里前不同,不过是个空门面冯紫英又问一声:东府珍大爷可好?我前见他说一程令郎续娶的媳妇,远不及秦奶后娶到底一家,我也没有问太清政道这个侄孙媳,也是出自大家从前做过京畿道胡老爷的女娇童紫英道胡道长知道他的名。他家教上不也罢姑娘好就琏道听得内阁里,说起雨村又要升。政道也好准不准琏道大约意思冯紫英道我今天,从吏部来也这样说法在流传,本家雨村老先生贾政说声冯紫英再问分明。是有服的无服的?政道说也话长浙江湖州他原籍,流寓苏州窘困中,有个甄士隐相好,对他时常周济中了进士知县,甄家丫头娶屋中。如今太太正配甄士隐遭不堪雨村革职以后,还与我家因舍妹丈林如海扬州巡盐时候请他在家做西席,外甥女他学生。因他有起复信,要进京来机会等外甥女要来探亲,姑老爷托他照应还有一封荐书,托我吹嘘帮忙动那时看他不错,大家常会攀亲情。岂知雨村也奇我家世袭起,代字辈下宁荣,人口房舍概明因此遂觉得亲热,又笑说道几年,门子也会钻了知府转御史推升几年升吏部侍郎,兵部尚书兼署行为一件事降三级,如今又要升。冯紫英道人荣枯,仕途得失终难定政道雨村算便宜差不多的人家,就是甄家则不同一样功勋世袭,一样起居往来他们进京请安前时抄了原籍家,至今杳无音信不知他近若何,心下着实惦记。看了这样你想,做官哪个不担惊!赦道咱家没有事紫英道不担惊。一则有贵妃照应;二则故旧讲交情;三则你家老太,至于少爷都实诚没有刁钻刻薄的,招是惹非胡乱整政道虽无刁刻薄,却德行才情。白白衣租食税当得起世袭名!赦道不说这些话,大家只管吃酒。大家又喝几杯,摆上饭来吃饭行,冯家小厮走来,向紫英说话轻。冯紫英便告辞赦政啥情形?小厮下雪,早已了梆子。政叫人看雪寸多政道东西收拾?冯紫英道收好了价钱尊府用。政道我留神就是紫英道听信天冷请别送了赦政便命贾琏送未知后事如何,下回分解仔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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