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雷,
也没有谁高声朗读
"春天"这个词。
只是一本旧诗集
躺在窗边,封面微卷,
某一页自己翻开了,
像一个醒来的名字
轻轻咳了一声。
那一页,
是落叶和雪水之间
保留下来的温度,
词语们从睡梦中翻身,
试探着排列成一句句
不太完整的问候。
"你好……还在吗……"
阳光读出那行斜斜的笔迹,
像唇角含笑未说出声。
草在页边抽芽,
句子里传来微小的虫鸣,
逗号再次晃动身体,
动词从句子深处走出来,
伸了个懒腰。
一个诗人从雪后归来,
他把手贴在那一页上,
感觉有风,
在纸张背后生长。
他不说话,
也不写诗,
只坐着,静静地
看春天——
如何在语言里
悄悄自我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