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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城里的故事(四十五)剩人和尚与冰天诗社
佟掌柜
2024-09-12 06:24:45
 #顶端秋日创作季#

  

#创作挑战赛五期#

 

顺治元年(1644),顺治迁都北京,八旗王爷带着自己的子民“随龙入关”后,陪都盛京只剩下冷清的故宫、11座空荡荡的王府与不再喧器的街道。顺治十一年(1654),顺治帝宣旨,王公大臣犯法者可流放到盛京,他是想将这些叛逆之人留在这荒凉僻远的地方永被遗忘。事实并非如他所愿,早在顺治五年(1648),盛京流人文学的缔造者之一——剩人(函可)和尚,带着浑身的伤痕与沉重的枷锁,踏过苍茫的浑河走入盛京城南郊的慈恩寺。

剩人和尚初来塞北,颇感孤寂。好在盛京有一些文人儒士,常与之交游谈心,聊可消磨时日。他们的交往,“始以节义文章相慕重,后皆引为法交。”在冰天雪地的塞外,友谊成了贫瘠的流放生活里最珍贵的东西。函可的那些朋友在人品上确实是值得敬重的,他的至交左懋泰曾替清朝服务、向反清的哥哥左懋第劝降,而此时却在戍所砺砥志节,勤于著述,人称塞外高松;李裀获罪是因为上谏朝廷,指出当时的“逃人法”“立法过重,株连太多”;魏琯因上疏主张犯人的“应免流徙”而自己反被流徙;季开生是谏阻皇帝到民间选美女,郝浴是弹劾大汉奸吴三桂骄横不法……

顺治七年(1650)十月二十日,一些情投意合的流人在左懋泰的家里庆生共同的命运使这些江南人士忘记了身份的差异,剩人和尚提出模仿江南才子结社的风气,自创诗社时,得到了积极响应当时在场二十一人,共和诗三十二首。剩人和尚给诗社取名为为冰天诗社在冰天雪地中这些已经超越了现实与曾经身份的文人们,这些远离了故乡亲朋、丧失了自的人们,有了安放心灵的诗境土壤真可谓是“节旌既落心愈壮,诗卷犹存道未穷”。他们追随着逝去的王朝,抚摸着想象中的温土,也为这片零落着逃荒者与罪犯的黑土地,提供了最早的诗情。因此,由函可倡导成立的冰天诗社成为当时盛京的文化核心

当时的清政府一直监视着这位有“反清复明”倾向的和尚,以至于函可常常一个人从寺院里出来,走过没人监视的旷野。顺治十七年(1660)年初,函可在慈恩寺圆寂留下偈云:来一个剩人,死去一具臭骨……移向浑河波里,赤骨待水流出。弟子们没有遵循他葬身浑河的遗嘱,而是把他葬在他心爱的千山璎珞峰。

乾隆四十年(1775),乾隆皇帝在阅读各省呈缴应毁的书籍中看到了函可的诗集,在他的祖居、陪都盛京里,死去了116年的函可的诗魂仍让乾隆紧张不已,他迫不及待地命令下属,函可“恐沈阳地方为开山祖席,于世道人心,甚有关系。著盛京将军即速察办。”函可自己都不会想到,他在生前身后遭到了两次文字狱,这在整个清代也是少见的。可以想象乾隆在历史的激流里,手把手教给他的下属“从前函可在沈阳时,曾否占住寺庙?有无支派流传?承袭香火?有无碑刻字迹留存?”乾隆在小心翼翼地应对着:他既然无法再用一种文化回填给自己的祖先之地,就只能不断地毁去。

但是,在这条历史之河的激流下面,始终有一条暗流从容而静静流淌着,如今在辽宁省图书馆可以查阅20卷本的《千山诗集》与六卷本的《剩人禅师语录》 

这里摘录一段剩人和尚的名诗:“叹息人间劫灰尽,惠州天上亦荒莱。只拚如此家声在,无可奈何笑口开。是处总堪埋骨地,从今不上望乡台。漫言出世除烦恼,悟到无生觉转哀我相信,这首诗会伴随着剩人和尚的名字永远留存人间。

  ——《沈阳老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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