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有风吹进屋子,
像一只误入的纸船,
轻得不忍心关窗。
我在桌上摊开日历,
六月的空格像一排排落空的信箱,
你从不在场,
日子也学会了悄无声息地走远。
玻璃杯里晃着月亮,
我不喝,只是盯着它晃,
像盯着一种命运,温吞、透明,
从不破碎,也从不靠近。
我试图记录些什么:
青苔在北窗生长的方向,
草木新芽的裂纹,
甚至我鞋底的尘土
是往东还是往南。
可记下这些又有什么用?
我终究无法掌握一个早晨
为什么突然下雨,
就像无法解释,
某段关系为什么中途断线。
有人说,梦是未说完的话;
那我昨夜梦见童年的井边,
是不是我在说:
"我还没有好好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