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端午节
魏向东|河南


把时间拉回到20世纪60年代,那时的我是一个小小的人儿,还没有上学呢,心里记挂的总是过春节、过端午节、过中秋节。过春节能穿新衣吃饺子,过中秋节能走亲戚吃月饼,过端午节能吃菜角,还能往门上插艾添新绿。
我们的村子在美丽的豫北平原,尽管我们的土地是黄沙地,但是在夏长的季节,夏风吹拂,仍然可以看到一眼望不到边翻涌着的绿色麦浪。到了5月初3或初4,该过端午节了,我就跟着母亲到麦田的空隙地长有艾的地方去拔艾,邻居家的奶奶、婶婶们也走出家门,拔上一两把艾带回家插上门头。这时,村子里家家户户的门头上都会有一抹绿,给破旧的院门口增添了些许清新的色彩。
后来长大些,略知一点儿过端午节的意义了,知道过端午节南方要舞龙舟纪念爱国诗人屈原;我们北方过端午节则要插艾驱灾避邪。
改革开放后,实行了联产责任制,农民的钱袋子渐渐鼓了起来,过端午节不仅能吃上金黄色的油炸菜角、甜蜜的油炸糖糕,喝上酸辣适中的凉面条儿,还能吃上心爱的粽子。那粽子,比饺子略大些,绿色的外衣里包裹着雪白的大米、白糖,咬上一口,吃下去直甜到心里。
端午节,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粽子,在粽叶的清香里,把节日吃出了甜。可是有一年的端午节,大家都下班回家吃粽子,我们单位新来的一个大学生站在办公室门口,青涩的脸庞上写满对陌生县城的不安,周身萦绕着初来乍到的孤单感,看着他局促的模样,我突然意识到,作为单位里的“老人儿”,我应该像姐姐一样关照这个初入职场的弟弟。我快速走出办公室,特意去老字号店铺,买了鲜肉粽、豆沙粽,还有传统的白米粽。剥开油亮的粽叶,热气裹挟着糯米香在办公室弥漫,小杨咬下第一口粽子时眼里闪出了惊喜。我们坐在一起,分享着各自家乡的端午习俗,笑声冲淡了异乡的疏离。
生活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的端午节,手机屏幕比晨光更早亮起——4点刚过,朋友圈便刷满庆贺端午的信息,对话框里跳出带着艾草动画的微信表情,家族、朋友群里的语音祝福一个又一个响起,数字时代的端午节,正以崭新的方式传递温情、温馨、温度。
为了让人们有时间有机会参与端午活动,2007年12月7日,国务院第198次常务会议通过了《国务院关于修改<全国年节及纪念日放假办法>的决定》,正式将端午节列为国家法定假日,规定农历端午当日放假1天,从2008年1月1日起实行。
端午节放假,儿子、女儿们全体回家度假,2024年端午节,我别出心裁,及早地准备材料,购买了糯米、粽叶、红枣、棉线、红豆沙等,还根据个人口味准备了咸蛋黄、五花肉等馅料,自己动手,全员参与包粽子,过端午。
为了教大家包粽子,我早几天就跟豆包学,
取一片粽叶,将粽叶的尖端朝着自己,从粽叶的三分之一处开始卷成一个圆锥状,底部不能有缝隙。先在圆锥状的粽叶中放入一小勺糯米,然后加入馅料,放入红枣、红豆沙,再用糯米将馅料填满,使糯米与粽叶口齐平。
用右手把粽叶的尾部向圆锥的一侧弯折,把粽叶尾部完全覆盖在糯米上,形成一个三角形。左手握住粽子,将多余的粽叶沿着三角形的轮廓折叠,使粽叶贴合粽子的形状。取一根棉线,在粽子的中部绕两圈,然后打个结固定。这样,一个三角粽就包好了。
经过反复练习,我可以熟练地包粽子了。端午节大家归来,我把准备好的材料一 一放在茶几上,孙女、外甥女高兴地学着我的样儿包粽子,起初包不好,线扎不紧,底部还掉馅儿,样子歪歪扭扭,包了几个之后再包就象模象样了。我们把粽子放在笼篦上,看着笼篦上摆放整齐的穿着绿色外衣的粽子,大家都高兴地合不拢嘴。
最有趣的是吃粽子,糯米的清香混着蜜枣的甜腻在客厅里散开,孩子们鼻尖沾着米粒,举着歪歪扭扭的粽子笑得眉眼弯弯。小宁咬下被粽叶染成淡绿色的糯米团,豆沙馅"噗"地冒出来糊了满嘴;小妞鼓着腮帮子拼命咀嚼,粽叶绳还耷拉在嘴角晃悠;我们几个大人忍不住地笑,在快乐的笑声里,沾着白糖的粽角闪着晶莹的光。
日月轮回,物换星移,一年一度的端午节就要来到了,今年的端午节,除了自己动手包粽子外, 我还要向他们讲故事,讲关于端午节屈原的爱国故事、讲伍子胥忠诚化涛的悲壮传奇、讲孝女曹娥千古传颂的至孝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