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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伯其人
“你是,”堂伯顿了顿,努力在记忆中搜索着,“德成的老大啊。”他瞪着缺乏光泽的双眼,有气无力地说。我一下子沉默了,轻轻点头,示意他好好躺下,他很清醒,晓得我来瞧他。
堂伯在我印象里,好像没做过正经的活计。听说年轻时,偶尔也打打工,不过,出去的时间没有在家待的时间长。所幸那时,小队里分有一点田地,夏有麦子秋有玉茭,饿是饿不着,但日常花销上,显的捉襟见肘,有点紧巴巴。
闯荡几年,待我回镇上安顿下来,有时候,堂伯也慢悠悠的木游过来,他也不多言语,和我简单聊几句家常,坐一小会儿,喝点茶水,吸一支我递上的烟,就起身缓缓离开了,留他不住。
这样久了,自己也习以为常,渐渐的忘却了——我还要打理生意上一些事情。只在闲暇时刻,随便打听一些堂伯的事情,毕竟,人常说“一扎没有四指近”,毕竟都是一个家族的人。
某一天,路北经销水泵的元宝匆匆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印子,,赶紧!许是你家的那个谁,他晕倒在路边了,我看是恁家里人,快去看看吧!”
放下手头事,急急奔过去,到那里一看,果不其然,就是堂伯——精天晌午的大夏天,他一个人没事儿出来转悠,不料却中暑了。
赶忙让孩子开车送他回家,找个凉快地方先歇歇,喝点解暑药,缓过来劲儿再说,免不了堂弟媳埋怨几句,“不叫你出去偏出去,看看找着事了吧!”我们懒的跟她理论,只嘱咐着好生看护就是。
春去秋来,岁月如梭,如今堂伯过世三年多了,不经意的,就想起他慈眉善目的模样,是的,一生不曾和谁红过脸,一副与世无争的心态,没出过什么大力气,也没给孩子留下什么资产,空空的来,空空的去,难不成,这也是一种道,低到尘埃里的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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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对丨王灵菲 代云飞
责任编辑丨付强 陈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