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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的栾川
金家
2024-08-26 18:25:18
 #创作挑战赛五期# 

图片选自网络,如涉侵权请联系删除。

       知道栾川很近,翻过南山便是,但我没有去过。1983年洛宁师范面向洛阳市招生,同学中偏偏没有来自栾川的。1990年到洛阳教育学院进修,班上倒是有栾川的,其中坐在第二排的一名女子,有乌黑油亮整齐刘海下,一双深水一样的眼睛,说不上漂亮,时尚的好像只是衣裤,冷艳和高贵却是绝对的。有同学说她家是开钼矿的,花钱可以不掬数,但也没见人家一掷千金地挥霍,倒是她同县的几个小老乡们常有聚会,同出同入让其他县的同学难以接近。

       直到2003年秋天。利用周末,县教研室组织去栾川参加一个教学研讨会。签到,领房间钥匙,到大礼堂。一天半的会程,有讲座,有示范课。邱老师不但推广了他的尝试教学法,还赠送了研究此法的一本书。回来以后,有空便翻一翻,其实就是先学后教,不悱不启的道理,很实用。培训结束,陪他人到了栾川的酒场,大杯的啤酒排着队相敬,一顿猛喝,结果没记住凉菜的品数,更没看到热菜的模样。

       除了这些,让我惊讶的是启动仪式上栾川的女县长到会致欢迎词,她的热情和对教育工作的认识以及服务教育的慷慨表态,引起与会者的共鸣。从1993年起,我在一所乡镇中学里抓教学,参加过各个层级各种形式的研讨会,但当年的这一幕还是闪了我的双眼。

       利用饭后的间隙,我们游览了鸡冠洞。入大门后,别有洞天,路线曲折,石幕石盾石桌石柱,惟妙惟肖,彩灯一照,光怪陆离。千年一吻和一吻干年是两个不同的景致,据说都已在保险公哥巨额投保。上滴下淋,看似一滴清水,却有珠宝一般的沉淀。一滴,一滴地滴,非情志坚定上下石乳历经干年风雨之后才得以触接;心不分、情不移,考验的是结合的牢固,考验的是感情的专注,考验的是相互的包容。有情的人都有期望,都敢于期望,而真正的期望得靠在水流一样平平凡凡日子里的坚守才有意义。

       后来和朋友又到过一次鸡冠洞。鸡冠洞是如何发现的?导游说:当地村民家里总是丢鸡,就留心去察,一天傍晚,几个村民发现了罪魁祸首——一只黄鼠狼,追赶到山上发现了洞口。几个人大着胆子爬进去……出来后当即就报告给了政府。鸡冠洞得以面世,外秀内慧,玲珑别致,游客纷至沓来,诗人汪国真亲笔题写:北国第一洞。归来之后,我却常常心念着那几个没有能留下姓名的村民。

       再就是八九十年代年市里的高考排名,栾川、嵩县、洛宁是难兄难弟,倒数第一名轮流坐台。新世纪之交,洛宁教育几经努力,曾甩掉了倒数第一,超越了倒数第二。那几年教育局的段局长有个口号很感人:让洛宁的孩子走出大山,把他们的办公桌推到省政府,放到国务院,全县师生为之振衣,后来上级取消了高考评比排名,但群众的眼睛贼亮。偃师高中红过,孟津高中红过,新安髙中红过。曾经和我们一样的栾川,居然也慢慢红了起来。

      县城京宁南路中段,周末节假日会停放四五辆大客车,都挂着旅游的牌子。晨练路过的人慢慢知道,那不是游客的车辆,是专门接送我县髙中学生到栾川就读的。一辆车几十个学生,一个学生一年数万元的花费,这是在抽洛宁身上的血啊!孩子们去恁远真不容易,咱县要行谁愿意舍近?应该让县领导、髙中的领导教师来这里看看……。也有人借机绘声绘色地讲:自家的亲戚或是邻居的孩子去那里就读高考成功的故事,每每听到议论声,我就侧身靠边走,除非有人指出我教师的身份。

      有成功的就一定有失败的,而且失败的人还不会少,只是他们不想提起,熟悉的人知趣而已,这一点我是笃定的。二十多年前,县城突然开办了许多民办中小学,他们常开车到乡下拉学生,把群众们盼子女成龙成凤的愿望撩拨得饥渴难耐,饮鸩止渴也是义无反顾。仿佛自己今天掏了钱,孩子明天就能成功;二十多年过去了,如今都怎么样呢?如当初所愿者几何!我还看到号称:高考工厂的衡水中学,它的校长去年投机取巧为自己的孩子办了个“高考移民”,哪里有什么提分秘籍?不过是墙外香。

       相信教育是慢活,是细活,虽然秧子长,到起决定作用的一定是自己的孩子。中小学教育不只是为了一次次考试的分数,它是要为孩子、为社会、为国家的未来打基础的,绘蓝图的。近来国家男篮的表现值得深思:炼不好基本功,换教练、花钱出国以赛代练都救不了自己。每一名家长和教师要用自己的信心唤醒孩子的信心,用自己的行为影响孩子的行为,不轻易被那些为名者、为利者蓄意制造的功利化声势所动摇,带节奏,被卷去。对孩子负点责,为教育松松绑,给追赶者一些时间,给学生们一些出错纠错的机会。

       这一次被惊到,是洛阳市师德师风巡回到洛宁的报告会。刚刚过去的九月,25日下午秋雨如绦丝,洛宁一高中凌霄楼五楼学术报告厅座无虚席。教体局利东副局长欢迎词一结束,主持人登场的同时,前排站起一位蓝衣男,腆腆地站起,怯怯地穿过一个个座位,走出来站在通道口,双手腹前轻轻交叉,瘦瘦的,中等个,看上去五十岁左右的样子。原来是栾川特殊教育学校的校长吴拥军,登台开口一讲便全场掌声响起。如果猜的没错,他应该是个体育教师或是体育爱好者,十多年来引领着他的团队带着一群残障儿童,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参加了一个个国内国际冬季夏季运动会。孩子们获得过许许多多奖牌,同时自信心得到了显著提升。为了他的学生毕业后能就业,学校新开办了洗车场,教师们手把手去教孩子拿水枪,开开关;搞文创产品展销,带孩子们搞文创……他说:刚过去的省运会,他征求师生们的意见:咱国家的奖得了,国际的奖也得了,都怪累的,这一次咱不去了吧?结果拗不过他们,还是去了二十多个学生参加,成绩是意料之中的事。没有从事特殊教育的委屈,没有残障孩子相处的困难,也看不到孩子们的各种不便和不堪;能替他们和他们家长想到的都去做了,有的是希望,有的是感动,有的是力量。

       吴校长的声音不高,再高也高不过报告厅一浪一浪的掌声。没想到:高考蜚声的栾川,选择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我们面前,意外却让人信服:他的事迹与“躬耕教坛,强国有我”的报告会主题很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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