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真的走了
沿着一条废弃的铁轨,穿过三座村庄
口袋里只揣着几粒麦子
它们在我掌心沉睡,如同未遂的语言
城市在远方闪烁
像一群被驯服的星辰,低声说着
"你不属于这里,但你可以试试忘记"
我没答话,只是低头,把手放进风里
我曾站在桥上,看河流如何
把一座城一寸一寸地擦干净
那晚我梦见老家的麦地
风起时,麦芒全都转过身来,看着我
人群中,我学会了慢
像一棵试图适应水泥的植物
用忘记祖先的姿势,长出
一个带有杂音的明天
可每当我伸手向前
总有一粒尘埃落在掌心
那不是尘,那是家乡的麦
沉默地提醒我:你从未真正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