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夏的周日下午,城市的脉搏在烈日下跳动。
“爷爷,快起!”小孙子跳上床头,稚嫩的指头戳着我汗湿的后颈,闹钟的沉默被他清亮的童声撕开,日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泼洒进来,在地板上晒出一片黄金。我忍不住笑骂:“这个小祖宗,连爷爷的觉都不让睡啦!”
柏油路在窗外慵懒的流淌,新铺的沥青尚未凝固,正冒着青烟的热气。香樟树的影子缩成一团铁青色的绒球,树冠筛下的光影在柏油路面上忽明忽暗。
孙子攥着我的袖口,急匆匆过马路,脚下的凉鞋在滚烫的路面上发出滋滋的响声。他的影子在路面上被拉长又缩短,像只蹦跳的皮影猴。
一个不足三米的胡同,路旁一个,红色的大门,门牌是24号。迎接学生的辅导班老师是一个中年妇女。小家伙松开我的手,转身时额角的汗珠在阳光下亮成一颗颗星点。微笑的向我摆摆手,蹦蹦跳跳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后面。
柏油路还在无声地冒着热气,香樟树的影子又变长了一圈。我突然明白这叫人又爱又恨的盛夏,就是有无数个这样的午后拼接而成——孩子的影子在滚烫的水泥地上拉长又缩短,像老式胶片机里晃动的胶片,把祖孙的脚步声永远定格在光与影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