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端午又至,出门总能撞见提着粽叶、拎着粽子的人。超市里满是琳琅满目的粽子礼盒,街边也多了很多卖粽子的人。
早在几天前,我就买了好几回粽子了。绿豆的,素白的。名为素白,实则微黄,只是没有馅料,应是为了更软糯,放了碱。
时光如流水,转眼又是一年端午。小时候总觉得日子过得太慢,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端午还有几天,何时能吃粽子。
如今人到中年,却觉得岁月如梭,一年又一年,端午成了一个提醒我们时光流逝的标记。
那些曾经以为永远不会改变的事物,都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模样。唯有端午的粽子香,依然如故,带着记忆的温度,轻轻唤醒沉睡的往事。
现在的粽子,种类繁多,花样百出。肉粽、蛋黄粽、豆沙粽、八宝粽……
我买过许多种,尝过许多味,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不及母亲包的粽子。

母亲总是提前几天就开始准备,去挑选最新鲜的粽叶,浸泡糯米,准备棉线。
包粽子那天,她会早早起床,把粽叶一片片洗净,煮软。
我常常坐在一旁,看着她灵巧的双手将两片粽叶叠成漏斗状,舀入糯米,再轻轻一折一裹,一个棱角分明的粽子就成型了。
她包的粽子有大有小,棱角分明,用棉线捆得结实,煮的时候从不会散开。
粽子煮好后,会用清水泡在一个大盆里。吃的时候捞出来,剥开粽叶,淋上熬好的红糖,或洒上两勺白糖,那份香甜,至今难忘。
八年前的端午节,定居新疆多年的二姑与姑父回来了。那天,家里热闹非凡。
母亲、二姑、姑父、三叔、四姑;我们一家四口与堂妹一家三口,我弟那时大学刚毕业不久,还未婚。

我有个习惯,总在欢闹处忽生怅惘。那天正热闹着,我却忽然想到父亲——若他还在,该有多好。
那天拍了一张全家福,我发了朋友圈。今天写此文,特地翻出来看了看。
照片里,长辈们还不算老,我们也年轻,孩子还抱在怀里,大家笑得那么开心,那是难得的团圆,是记忆中最为鲜活的端午。
如今,母亲在外工作,端午也未回家,自然也不再包粽子。而八年前那样的团聚,恐怕也很难再有了……
粽香又起,岁月如常。
那些包在素白粽子里的旧时光,虽已远去,却总在每年端午准时飘香。
原来最深的甜,从来不在粽子里,而在那些回不去的团圆时光中。
生活终将推着我们向前,但端午的粽叶总会按时返青。
当熟悉的香气漫过街头,我便知道,有些记忆从未走远——它们只是被时光裹成了粽子,在某个寻常午后,悄然温热了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