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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柏坡新作《我的村庄》第二十八章 希望的田野(连载中)
洛宁城事
2024-10-21 18:19:54

第二十八章 希望的田野

三月的春风,温柔得让人沉醉,间或穿插的寒意也挡不住春天的脚步。阳光普照时,春天的气息如约而至。脚下的土地松软而温暖,仿佛是大自然为无数种子铺设的温床,孕育着生机与希望。

刘根民惬意地躺在自己的瓜地里,半眯着眼,细细品味着阳光的味道。作为贫困户的一员,他与妻子身体欠佳,大儿子外出打工,家中还有两个学生在读。年前,他承包了邻近的十五亩地,每亩四百元的租金,开春后便忙碌起来,耕地、施肥、起垄,一切准备妥当。

大清早,瓜地里,来了一群人,都说是来帮忙的。他们都住这一片儿,谁家有了大活,就主动过来帮忙,这都成了规矩了。深耕过的土地,散发着泥土的芬芳。

根民、小蛋、虎朝、长兴在垄上挖窝,一锄一个,窝距一尺多。窝边的土堆,横竖成行,活脱脱的生产线摆在那里。焕苗、麦平、枣花几个人,两人一组,一个人在前面先倒些黑色的液体,一碗倒六七窝,据说是消毒液。随后在窝底的泥巴里插入瓜子,留个备份。另一个人跟在后面,在窝里浇上半碗水,敷上土,半指厚。最后,薄膜卷儿在垄上滚滚滚向前,盖上了白色帐子。种子在温馨帐内,做着甜蜜的梦。

根民的表弟令娃,开了三轮车,拉着水罐,来回奔跑。恰好是星期天,孩子们也来了,拎着水壶,带着小狗。调皮的还上了柿树,跐腾得树皮落人头上,遭到喝斥。

张正本、刘忠宝、司学武三家都是贫困户。三家情况基本一样:缺劳力,没人出去务工。三个人都是户主,外出出不去,重活干不了。他们去年都合计过种烟,找大民、正年学习经验。但烟田没包到手,事没成。今年过年,烟田大头落地,一家基本十五亩。

过了正月,三家开始育苗。在烟田的一角找块地,不需要多大,翻土,施肥,浇水,土松软而有水份儿,就把烟种撒进去。一根根窄窄的竹条,窝成弯弓插到秧田两边,在上边覆上塑料布,四边也得用条子布围严。让种子在这温室里,慢慢生根、发芽。

三月里,烟田要起垄了。正杰过来时,田里趴着几条土龙。他招招手,正本、忠宝、学武聚拢过来,在地头坐下。

“还剩多少活?都歇一会儿,擦擦汗。”正杰问。

“争取下午完成。”正本喝着水说。忠宝倒着鞋里的土坷垃。学武吸着烟,很香甜的样子。

“下来移苗栽苗,用人量大。栽好了,能闲一段。”忠宝说。

“过去谁种过,都是老手?”

“真正干过属忠宝。我和正本看得不少,常去大民、正年的烟地里干活。”学武说。

“忠宝,干着咋停了?”正杰问。

“种烟受天气影响比较大。第一年,风调雨顺,挣了几万块钱。第二年,不太顺,特别是八九月份下开连雨,烟叶黑泡了,卖不了价。让买保险,想省点,没买,结果白白辛苦一年。后来,有个工地,让去看场,没再继续种。”

“今天,来给你们宣传宣传种烟方面的扶持政策。一是烟草公司每亩地补贴20元。二是凡贫困户种植烟叶的,每亩地一次性补助300元。三是贫困户烟田保险金由县财政代交,基本上做到旱涝保收。”

“种烟辛苦吗?你们今年做成了,明年再发展几户。金叶扶贫,也是个方向。”

“辛苦,辛苦。但有党的好政策,心里有了底。傅书记,到我地里一边干活一边排话。”忠宝说。

“好!”

一人一把铁耙,两个人对面错开都往中间扒土。

“起垄后,接着栽苗。移苗时要小心翼翼,保留好苗根部的原土。小苗很脆弱,就像猫耳朵。筐背、车运到垄跟前。先在垄上的薄膜上抠个小洞,挖个坑,再把带养泥疙瘩的秧苗移进坑里,浇点水,埋好。”

“这活干完,肯定腰酸背痛。”正杰说。

“那是,那是。地里活开始捎信。烟苗慢慢长,长成了兔耳朵,又长高了,挺起了腰杆。这时候,没啥事,除除草。长到快一人高了,就要抹顶、打芽子。地里旺实实的油翠一片。不抹顶,烟杆顶会冒出一串串粉色的花朵,中间的芽子和下面的黄叶,都要处理掉,防止营养流失。衣服蹭到叶上,油腻得很。七月份,开始撇烟。一家能干活的,都来了,大人孩子,蛤蟆老鼠都来了。撇烟,首先要识烟——把成熟的、起圪泡的烟认出来。一片一片积成把儿,一把儿一把儿积成捆,一捆一捆被抱出来,放到车上。此时,田里像蒸笼,走出烟田,一个个衣服就像从水里捞出来,沾满油光滑腻烟油,很难洗掉。”

一个说,一个听,脚下的铁耙呼呼生风。

“吃过晚饭,屋檐下的灯亮了,愈黑愈显它的光芒。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开始戒烟。结烟时用一根长两米左右的竹杆,上面绑两根绳,一根两端固定,一根一端固定。捻起两三片叶子放在竹竿一边,用那根活动的绳子把烟柄绑住,然后把绳子从固定的那根绳子下面绕个圈,拉紧。下面这样重复做,直到排到竹竿头,一竿烟就算成了。

院里充斥着浓浓的特有的呛人烟味,可大。身上黏糊糊的,上床睡觉都要脱掉,扔在地上。第二天干活,还得拾起,穿上。人前一过,别人作呕,味大呀!一杆杆烟送入烟房。烟房就像个土碉堡,立在大门外。它由土坯砌成,中有一砖腿,一头连着炉口,一头连着烟囱,里面主要是木桩搭成的架子,一层一层。杆烟被小心翼翼地送进来,搭到架子上,满屋子翠色,像短裙那样挤在一块。

“炉里开始加煤,烟房紧闭的门上再蒙上厚厚的棉帘。烟囱里冒出白烟,灰烟、蓝烟,说明房里温度在升高,它成了炼丹炉。”

一个人说,一个人听。脚下的铁耙呼呼生风。

“烤烟要随时观察温度、湿度变化,还得控制好,既不能过高,也不能让火灭。晚上起来,要多看看,该加火得加火。今年好办,三家烟炉不远,晚上挨次看护。七天,烟叶烤成了,叶瘦了,金黄金黄,一杆杆烟,轻多了,把它从烟房里取出来,风儿一吹,簌簌响。这还不成,它还得修炼,被请进阴暗潮湿的窑洞里,闷上几天,待叶发软了,就拿出来分级挑选,叫拣烟。叶片大的一级,小的是二级,有点发黑的三级,当然这都是自己定的,分级打捆打包。

“撇烟不止一次。撇一次,结一次,烤一次,拣一次,直到成熟的烟片都被摘完,只剩光光的烟杆,这时候,一地长矛。种烟过程,基本就这些。又不是故事,没啥听头。咱歇一会儿,干了一大会儿。”

“没事,眼看都快完了。今年你们干好了,就带了个好头,把事干好。”

“傅书记,今年烟种好了,光这一项,就能完全脱贫。三家也算个小互助组,相互帮衬……”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翟柏坡,微信名般若,洛宁县第二实验中学教师。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河南省作协会员,《河南思客》签约作者。百余篇作品见于《奔流》《牡丹》《洛阳日报》和微信平台,文集《我爱我士》由中国文化出版社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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