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去
那条通往村庄的路早被麦草封住
河床干裂,连水也不愿重复
可有些事情,不需要脚去丈量
我在阳台上种下更多的植物
葱、香菜、苦苣,一小撮黄豆
它们不知自己身在异乡
却用最老实的方式长出家乡的形状
有一晚我失眠
听到叶子在黑暗中摩擦
像极了父亲磨刀的声音
我轻声说:别怕,风只是路过
如今我学会了一种沉默
不是回避,而是懂得什么时候不说
学会给植物松土,就像小时候
母亲轻拍我后背,助我将哭声咽下
有人问我:你还想回老家吗?
我摇头,也点头
那不是一个地名
那是一种被理解的愿望
有时候,人一生都在种一种看不见的东西
你以为是离开,其实是更深地扎根
你以为自己忘了
其实你每一次沉默,都在说出它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