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爹爹榜下捉婿,我欢欢喜喜嫁给了倾慕已久的陆淮安。
成亲后我们举案齐眉、人人艳羡,原以为此生圆满。
直到他收到了青梅的绝笔信件——【此生无缘,惟愿来世。】
她跳崖殉情,尸骨无存。而陆淮安不过指尖发颤,告假两日。
后来,爹爹含冤入狱,幼妹惨死……我江家满门凋零。
分娩那日,他亲手用白绫勒紧我的脖颈,脸上满是狰狞:
「江晚晴,若非你横插一脚,我早与玉儿相许终身。」
再睁眼——
金榜高悬,人声鼎沸。
正是放榜之日。

脖颈处似乎还隐隐作痛,耳边充斥着喧闹声。
我猛然攥紧袖口,指尖掐进掌心,钻心的疼。
陆淮安的名字高高挂在榜首,他笑得春风得意,尽显十八岁少年人的意气。
爹爹捋了捋胡须,满面红光地朝着陆淮安挤去。
前世惨死的恐惧瞬间涌上心头。
我一步抢上前死死拽住爹爹手臂,抓向了另一边。
声音嘶哑却坚定道:「爹爹,我要他!」
金榜之下一片哗然。
「谁不知道江家小姐思慕陆书生已久,这莫不是昏了头?」
陆淮安脸上的笑意僵住,满眼的愕然。他皱着眉头问道:「江晚晴,你在做什么?怎么能抓着谢侯爷的袖子不放。」
爹爹趔趄了一下,看着我笑的一脸的为难,「乖女,谢侯爷可不是我们能在捉了去的。爹爹帮你捉了淮安回去,好不好?」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抓住的竟然是传闻中暴虐成性的定北侯——谢玄溟。
谢玄溟神情冷峻,轻轻地扫了我一眼,又瞥向陆淮安。而后垂眸,目光锐利如鹰隼般牢牢将我锁定,指尖却极其自然的勾起我的小指。
众人愈发议论。
「谁不知道,这谢侯爷可是早就说了自己非心上人不娶,江小姐怕是要被拒绝啊。」
「放着好好的状元郎不要,去招惹这个活阎王,可别血溅当场。」
「也未必,江小姐天人之姿,或许谢侯爷会动心呢?」
谢玄溟眼神扫过人群,霎那间一片寂静。
陆淮安顿时脸色铁青,眼神幽暗就要上前。
可这时,一道娇弱的身影奋力挤出人群,一下扑到了陆淮安身边。
「淮安哥哥!」
陆淮安眸色一亮,眼中是自己都未察觉的疼惜,温柔的将她拥入怀中。
「玉儿,你怎么来了?」
眼前这人,竟是前世为陆淮安殉情而亡的柳如玉,只是如今,她本不应出现在此地。
柳如玉死死抓住陆淮安的胳膊,泪水涟涟:「淮安哥哥,爹娘要将我许配给屠夫,可你我曾定有婚约……玉儿不愿与你分离,故而千里迢迢来到京城。」
「玉儿真的好想你。」
陆淮安闻言,眉头紧锁:「玉儿,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嫁给那屠夫。如今我高中状元,这几日便去你家提亲。」他斩钉截铁,仿佛在向谁证明,眼神却若有若无的瞟向我这里。
柳如玉听后,破涕为笑,紧紧依偎在陆淮安怀中,眼神看向我,带着一抹得意。
我站在一旁,心中一时百感交集。
前世,我也曾深爱陆淮安。
可一腔真情却终是喂了狗。
全家性命不过换了他一句“横插一脚”。
这一次,我亲手送他,有情人终成眷属。
就在这时,谢玄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回过神来,看向谢玄溟。只见他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眼中却透着几分认真。
我微微一笑:「江晚行事,从不后悔,又岂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闻言,谢玄溟嘴角的笑意更甚,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语气却冰冷沉静,带着不容置疑:「好,七日后,本侯便上门迎娶。」
说罢,他转身便走。
望着他的背影,我心中这才有些忐忑不已。
这一次,我选择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路,只希望能改写自己和家人的命运……
可一旁的陆淮安却忽然嗤笑出声:「江晚晴,为了气我你连这种人都愿意嫁?你可知他心中并无半点真心于你?」
「京中人尽皆知,谢侯爷有一个倾慕已久的女子。答应你也不过是一时兴起,七日后又怎么会来娶你?」
「江晚晴,不要再闹了,我娶你便是。」
我还未开口,爹爹就黑着一张脸怼了回去:「陆淮安,你休要胡说!早年我见你家贫但是上进,就将你接入府中,供你读书识字,还让你与我女儿一同长大。」
「如今你非但不知感恩,反而处处欺压晚晴,江府虽小,却容不下你这忘恩负义之辈!」
「我女儿嫁与不嫁,以后与你没有任何干系。」
见爹爹如此维护,我不禁眼眶泛红。
上一世他们因我惨死,这一次,我定要护好家人。
陆淮安被爹爹怼得一时语塞,脸色更是变得铁青,再无刚才的从容。
见此,柳如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江小姐,若我回去,家人定会逼迫我嫁给那个凶恶的屠夫。您心胸宽广,求您给我一条活路。」
「我自知身份低微,不敢奢望嫁给状元郎为妻,只愿能留在淮安哥哥身边,哪怕为奴为婢。」
她声泪俱下,眼中充满了祈求与绝望,仿佛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我的怜悯之上。
但还不待我反应,陆淮安就一把将她拉起,温柔的拭去柳如玉眼角的泪珠:「何必求她,平白委屈了你。」
目光转向我,却带着森然的冷意:「玉儿与我青梅竹马,又在京中孤苦无依。你大度些,以后你们二人都是我的妻。」
言罢他斜睨着我,仿佛给了莫大的恩赐。
我心中冷笑,前世竟没发现他如此没脸没皮。
「柳姑娘此言差矣,你与陆状元情投意合,乃是天作之合。我江晚晴虽不才,却也不愿做那棒打鸳鸯之事。」
我语气温和,却字字如刀,将她那点小心思一一戳破。
她脸色一白,似乎不敢相信我会如此直白。
「江小姐,您……您这是在说什么?」目光闪烁,她身子不由自主靠的陆淮安更近了些。
我却不答,只是转而看向陆淮安,唇角勾起道:
「至于你,陆状元,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再无瓜葛。」
我轻轻一笑,转身欲走。
陆淮安却又开了口。
「晚晴……」
可还不等他说下去,柳如烟就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陆淮安终是只留下一句,「莫要因为一时置气,毁了自己的终身。嫁娶之事,你,好好考虑。」
转身离去时,我看到柳如玉无声地说着:「这次,淮安是我的。」
我一时愣怔在原地,才反应过来,她竟是也重生了。
只是不知这辈子嫁给陆淮安,她又能否真的称心如意。
——
三日后,忠勇侯夫人沈氏在府中设赏花宴。
踏进园中,花香便扑面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周围刻意压低的议论。
「看,她就是京中第一才女,江晚晴……」
「长得倒是天仙,可惜脑子却是痴傻的,放着状元郎不要,硬是攀上谢侯爷那个阎王,啧啧。」
「恐怕这第一才女之名,也是徒有虚名吧,不然陆状元为何选了那乡下女子呢。」
我目不斜视,脊背挺得笔直。
心中只想觅得良机,离席返府,继续清点嫁妆。
可柳如玉却像嗅到蜜的蝶,袅袅婷婷地穿过人群走到我面前。
她捏着块素白的绢帕,轻掩着唇,声音掐得又细又柔,确保周围人都能听见:「姐姐,三日未见,你看着有些清减。」
眼波流转间,她眸底尽是伪善:「那日,淮安对我也是关心则乱,没和姐姐解释清楚就……」
「若姐姐心中有怨,妹妹给您跪下赔个不是,还望姐姐不要因此与淮安生了嫌隙。」
嘴上说着,可她身子却半分未动,只是直直的望向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我轻轻扬起嘴角,抬手便将她按跪在地。
语言更是锋利:「既然柳小姐如此诚心,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受了这份大礼。」
「至于姐姐?你也配?江府门楣,不是你这等攀附权贵的小人能沾边的。」
周围人投来的目光或同情,或嘲笑,各个都让柳如玉如芒在背。
她愤愤起身,转身就看到了走来的陆淮安。
他今日身着华服,愈发显得英俊,然而投向我的目光却充满了怜悯和一丝微不可察的情谊。
「江晚晴。」他皱紧眉头,声音中满是笃定,「现在回头,尚不算晚。」
「若你与玉儿一同入府,我许你平妻之位。」
稍作停顿后,他仿佛施予了莫大恩惠般,斜睨着我,「我已遣人去府上送聘。今日你只需回府准备嫁妆,静候我三日后前来迎亲。」
他微微倾身,压低声音道:「至于谢侯爷,他不过一时兴起,你看今日,他敢露面吗?三日之后,他必悔婚无疑。」
「陆状元对本侯的婚事,似乎格外上心?」
还不等我开口,一道淬着寒冰的声音自陆淮安身后响起,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陆淮安浑身一僵,如同被冰水从头浇下,脸上的笃定瞬间破碎。
众人惊愕回头。
只见谢玄溟站在不远处,那双深不见底淬冰的眼睛,精准的钉在陆淮安身上。
他迈步走来,径直到我身侧站定。
「本侯敢不敢露面,何时轮到你来置喙?」谢玄溟目光依旧锁着陆淮安,仿佛看着死人一般。
他微微侧头,目光扫过柳如玉瞬间苍白地脸,声音中满是冰寒:「至于本侯心系何人,又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妄加揣测议论。」
「既然如此关心本侯私事,莫不是想尝尝诏狱的滋味?」
【诏狱】二字一出,全场寂静。
陆淮安的脸色也由铁青转为煞白,嘴唇颤动了几下,竟是一个字也吐不出。
谢玄溟无视僵硬的陆柳二人,仿佛多看一眼都嫌污了眼睛。
而是转向我,目光柔和,掌心向上,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江小姐受惊了,园子西边的牡丹开的正好,随本侯一同赏花去。」
我压下心头震动,毫不犹豫地将指尖放入他微凉却坚实的掌心。
只留下身后一片死寂,和愣在原地的两人,脸色阴晴不定。
谢玄溟引着我,来到一处偏僻的凉亭。
「谢侯爷,方才多谢您再次解围。」我躬身行了一礼。
凉亭中只剩下我和他,还有水面上不时拂过的微风。
谢玄溟在我面前站定。
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眸定定的望着我,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手,指尖那掌心中躺着一枚玉佩。
「送你。」他递给我,语气生硬紧绷,眼神却灼灼逼人。
我虽心中疑惑,却下意识接过。「这是……?」
「定亲信物。」他言简意赅,耳尖的红却蔓延到了脖颈。
我心中莫名一颤,攥紧了手中的玉佩,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垂下眼睫,掩盖住眸底的不安:「可……听闻侯爷心中,早有所属……」
后边的话,被眼前骤然逼近的气息打断。
他猛地俯身,气息瞬间笼罩,唇瓣轻启,声音低沉暗哑,却好像砸在我心上:「那人,一直是你。」
我猛地抬头,撞进那双满是柔情的眸子里,难以置信地失声道:「你……说什么?」
「江晚晴。」他清晰地念出我的名字,面色通红,「我心悦你,一直都是你。」
顿了顿,他喉结滚动,脸上掠过一丝近乎紧张的僵硬,「从六年前上元灯会,你在朱雀桥边救下那个浑身是血的少年开始……你的影子就烙在我心里。」
「只是后来我名声狼藉,怕你……不愿。」
沉默在凉亭中蔓延,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良久,他才再次开口,脸上有一闪而过的脆弱,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若你不愿……聘礼无需退还,当日的约定你只当作一句戏言就好。」
「一切,随你所愿。」
他微微侧开视线,不再看我。
我愣在原地。
三年前的记忆模糊闪过,原来那个蜷缩在桥洞下,眼神凶悍如狼崽的少年,竟是他……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涸得发不出半点声音。
心中既有震惊,又有感动,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
「我愿意。」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声音虽轻,却无比郑重。
我朝他露出重生后第一个真正轻松明艳的笑容:「谢玄溟,七日后,我等你来娶。」
他轻轻握住我的手,那手心的温度似乎能驱散我所有的不安与恐惧:「晚晴,此生我定不负你。」
刚踏入江府,我就被满眼的红晃了眼睛。
院子里堆满了一箱箱的聘礼。
爹爹正背着手,绕着箱子啧啧称奇。
「瞧瞧人家定北侯,真是大手笔。这缎子、这木料、还有这珍贵东珠!这才叫诚意。」他中气十足的说着,满脸的笑意。
随即一指角落里几个陈旧的木箱子,「不像这,也是今日那混球送来的聘礼,寒酸的紧。」
我叹口气,笑着向爹爹走去。手指点了点那堆碍眼的东西,吩咐道:「把这些,连同他从前遗落在府里的东西,都丢出去。」
闻言,爹爹只是微微愣神,随即爆发出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好!这才对!听闺女的,来人啊——!」
爹爹大手一挥,脸上满是鄙夷:「把这些破烂玩儿给那混球送回去,别脏了我们江府的地。」
——
三日后,陆淮安竟然真的上门求娶。
他身着一袭红衣,身后跟着一顶小轿,随从不过几个无精打采的仆役。
站在江府门前,他神情坚定,仿佛几日前的事情全然没有发生。
爹爹听到下人禀报,急忙赶了出来,一脸厌烦的说着,「今日是我女儿大喜之日,你莫要再来纠缠,否则别怪江府不讲情面!」
陆淮安却并不生气,反而上前一步,「岳父大人,今日我来迎娶晚晴。」
「我们二人情投意合,早已互许终身,晚晴不嫁我,又能嫁给何人?」
闻言,爹爹脸色愈发难看,张口就要骂。
「爹爹。」我身着凤冠霞帔,冷着脸走出府门。
目光平静地扫过眼前人:「陆淮安,昔日种种,不过是我年少无知,错付了真心。」
「今日我要嫁的,又怎会是你。」
陆淮安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上前几步靠的我更近。
爹爹见状,怒不可遏地冲上前挡在我面前,「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闺女说了不嫁你,赶紧滚!」
陆淮安身形微晃,却依然固执地不肯离去,「晚晴,我明白你心中有怨气,但切不可因一时之气而毁了自己……」
然而,话音未落,就被谢玄溟出声打断。
「嫁给本侯,怎么就是毁了自己?」
他利落下马走近,一身红衣如火,衬得他面容愈发俊逸非凡。
陆淮安神色一凛,目光紧锁谢玄溟,眼中满是警戒备。
谢玄溟上前几步,将我护在身后,语气坚定:「陆公子,本侯与晚晴的婚事早就定了,你这是要来抢亲?」
陆淮安脸色更为难看,却仍不甘心,「晚晴,若你真的在意,我便把玉儿养在外边,认她做义妹,此生只娶你一人为妻,可好?」
我抬眼笑了,「不好。」
但陆淮安还不死心,开口要再说些什么。
谢玄溟眼神一凛,不再瞧他,只微一抬颌。
侍从立刻领命,二话不说就强行将陆淮安架了出去。
陆淮安又惊又怒,厉声呵斥:「放肆!我是今科状元,你们怎敢如此无礼?」
侍从嗤笑一声,反而加快了步子:「状元?在侯爷面前,你算个什么东西?」
说罢几人手一松,将陆淮安扔在泥地里。
在满街人指指点点和庆贺的喧闹声中,我凤冠霞帔,被谢玄溟抱上了花轿。
而陆淮安狼狈地瘫在泥里,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知。
一夜荒唐。
天光微亮,意识在陌生的温暖中苏醒。
我看着满地的嫁衣,脸上蔓上一片绯红。
谢玄溟绵长的呼吸拂过颈间,带着一丝暖意。
轻轻动了动,环在腰间的手臂微微收紧,「还早,夫人再歇会儿。」
脸上的红已经蔓延到脖颈,我垂着眼,低低应声,「嗯。」
而后往他怀里缩了缩。
可宁静还为持续多久,便被一阵难掩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管家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带着一丝急促的喘息,「侯爷、夫人……陆状元他……闯进府中,现在正在前厅。」
颈间的呼吸一顿,身后人仿佛瞬间带着冷意。
谢玄溟毫不犹豫的起身,开门向前厅走去。
陆淮安一身常服,发丝凌乱,眼下一片乌青,显然是一夜未睡。
看到我和谢玄溟并肩而立,他更是双目赤红:「江晚晴!」他几乎是嘶吼出声,面目有些狰狞。
「你竟真的……竟真的嫁给他。」
谢玄溟一步上前,将我挡在身后。目光冷冷的看着陆淮安,「陆状元,擅闯侯府,对我夫人不敬,看来昨日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可这次陆淮安却毫不畏惧,脸上满是嫉恨。
他不管不顾的向前几步,目光与我对峙,「晚晴,跟我回去,现在还来得及,我娶你为妻。我不在意你与他……」
「住口。」我冷冷地打断他,从谢玄溟身后走出,目光中满是鄙夷,「我已嫁与谢玄溟为妻,陆状元按礼应称我为侯夫人。」
我目光扫过他脖颈处的红痕,唇角带着冷然,「况且,陆状元昨夜美人相伴,又何必再来纠缠?」
陆淮安脸色一白,急忙撤着领子遮掩。
谢玄溟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不愿再和他多言。
眼神一撇,管家便叫来几个彪形大汉。
「陆状元,若你再敢踏入侯府一步,或是惊扰了夫人,那——我就把你的手折断。」
陆淮安周身一震,眼中闪过恐惧,却强撑着面子,「谢玄溟,你别太过分!」
但几个彪形大汉已上前,陆淮安自知无法再逗留,只得狠狠瞪了谢玄溟一眼,转身狼狈离去。
谢玄溟轻轻握住我的手,目光温柔,「晚晴,不必为他伤神,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点点头,靠在他的肩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无论未来如何,至少此刻,有他在身边。
又过了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