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充鹤鸣山

隐在闹市的低调神奇名山

唐恒金

川北重镇南充城内,在波光粼粼、清流蜿蜒的嘉陵江东岸,隐居着一座低调而神奇的名山——鹤鸣山。

在山麓一桥横江飞架东西,把鹤鸣山与江西岸市中心顺庆城区紧密地连为一体。此桥是城中嘉陵江上早期唯一之桥,也是最老之桥。改革开放后,城市日新月异的扩展,城区面积晃眼间过160平方千米、城内常住人口达150多万,随之江上城内两岸人车分流之桥已陆续架起8座。但这座只有来回单车道的老桥还是车流不断,两边人行道上行人匆匆、熙熙攘攘,不绝如缕。城市发展使鹤鸣山成为名副其实隐居闹市之山了。

鹤鸣山东面与高坪城区紧邻。当沿着城内鳞次栉比、错落有致的楼房建筑间的街道小巷,随熙攘人流平缓西行,毫无登山之感就来到鹤鸣山大门前,向内一望,只见郁郁葱葱树林里星罗棋布着小建筑,却不见挺拔而巍峨山峰,原来是鹤鸣山已低调地与高坪城区融为一体,山就是城、城就是山。以至于常居高坪区城内之人反而忘记了城内还有这座山。

但山形低调的鹤鸣山自有她的“名”法。从正门沿右靠山边林间小道一路游走,过东岳庙、晨钟楼、千年白塔、望江亭,再从白塔广场返回到大门内左边的鹤鸣溯、明月湖,一路追寻,探幽名胜古迹,耹听悠悠古老传说,会倏然感到鹤鸣山是一座真真切切的山,是一座深藏厚重文化底蕴的山。她集名气(仙气)、灵气、奇气、秀气、润气于一体,可谓是一座隐在闹市未被人周知的神奇名山。

有仙则名

刘禹锡《陋言铭》曰:“山不在高,有仙则名。”低矮的鹤鸣山,很好地印证并诠释了这流传千古的名句。鹤鸣山的名字及名气源于一个美丽的升仙传说。相传在唐代时,临嘉陵江斜对岸的金泉山上,有一女真人谢自然,她从小诵读《道德经》《黄庭内篇》等,27岁时修成正果,于唐贞元十年(794)在金泉山飞升成仙。谢自然升仙之日,此山群鹤飞鸣,久久不散,鹤鸣山即由此得名。

这个升仙传说引来无数文人墨客竞“折腰”,唐宋明清的诗人为此留下无数佳句名篇。因仙得名的鹤鸣山,乘势走上达官文人学子的案头,乘诗声名远扬。

在这些诗作中,流传最广的是被誉为“唐宋八大家”之首韩愈的叙事长诗《谢自然》。此诗五言六十八句,结构简单,先叙后断。前半部主要概述学道羽化经历和升天场面;后半部主要旁征博引、论证充分、断其升仙为迷信,达到“感伤遂成诗,昧者宜书绅”的目的。这首诗语言浅显、风格平实,民间广为传诵。但令韩老夫子没想到的是,古时平民百姓对神秘的神灵大都抱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理,在传诵中更易接受记住前半部分羽化升仙的故事,而忽略后半部分诗句的目的内容。清嘉庆版《南充县志》赫然记载:“在治东五里,相传谢自然升仙之日,有鹤飞鸣于上,故名。”

有庙则灵

“天下名山僧占多”。鹤鸣山临嘉陵江山边上巍然屹立着一座古庙——东岳庙,庙里常年有老僧主持,居士连绵,香客盈盈,悠悠地印证彰显着这山的灵气。

此庙现名宝塔寺,于清嘉庆十一年(1806)重建,迄今已210多年,而它的始建岁月则无法考证,成为一个幽远的谜。宝塔寺坐西北朝东南,忠实地承应了古代西接昆仑、东连瀛海的大地格局理论,以畅接山水灵气。东岳大帝掌管人间生死,而此庙古时就以此命名,足见古人对其神圣灵气的认可,加之又有白鹤鸣于山送仙升天的传说,而鹤于古人为长寿象征,拜谒此庙祈求长寿成了人们衷心神往的愿望。

庙分前殿、中殿、后殿,红墙青瓦、飞檐翘角、画栋雕梁、古色古香,两边是一溜竖排平实的三层楼房,后面是一堵土红色长围墙,围成了一个紧凑幽森的四合大庙院落。现有古建筑1200平方米,是四川省保存完整的较大古庙建筑群之一。

庙内郁郁葱葱的树林里,土楼前一棵10多米高秃枝凌立的老树格外引人注目。根据标牌介绍,此树为皂荚树,已有290多年树龄。有位知名作家曾说,书和古树是记录历史的最好承载物。我觉得,古树尤为独特,它真实记录着这方山水气候与树之生命的和谐相处、共荣共存的变迁。这棵老树不正见证着290年多来,鹤鸣山生生不息的生命史吗?仰望老树,一阵春风拂来,仿佛看到沧桑秃立的老枝上棵棵新芽迎风而出,轻轻吟唱着悠远的生命灵动之歌!

庙前临山边白石围栏台基上,挺立的两层飞檐翘角楼,那是与古庙风格浑然一体的晨钟楼。楼内悬挂800多公斤的铜钟,它曾担负着每天在黎明到来时,用悠扬洪亮的声音唤醒古城人们灵魂苏醒的使命,使古城飘起新的袅袅炊烟。

清康熙年间,顺庆府通判王以丰为此诗兴大发,欣然写下了这首形象生动、代代相传的如画之诗“隔水招堤一塔园,山僧早起爱迟眠。鸡声未报钟声到,催动江城万户烟。”王通判也因这首小诗随晨钟名传千古。

有塔则奇

在鹤鸣山上槽凹处,一座白塔巍然屹立,这是此山最为古老珍贵的文物价值景观。

远观,白塔形如文笔倒立,大半部分耸立于林海树梢之上,仿佛一下把鹤鸣山拉高了很多,使山变得更雄奇挺拔。近观,白塔立于条石砌成的双层塔基之上,塔身用砖砌成,外仿砖木结构的楼阁式四方形白塔,高为13层,楼顶为金属浇铸而成。每层每面大都呈现4柱3间,装饰构件繁简结合,造型美观,工艺精湛,具有奇特的艺术研究价值。

据史料载,塔高为37.1米,始建于北宋建隆年间,名“建隆万寿之塔”,迄今已有1000多年历史。明崇祯年间维修后改称“无量宝塔”。因外壁用白色涂饰,民间俗称白塔。是目前全国现存的7座著名白塔之一,四川境内最早的宋代第一塔,被国务院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清代训导程远彬面对势如文笔的雄奇白塔,登高望远,聆听每层塔檐四角高挂的铜铃,随风吹拂铃声齐鸣、声高震远的神奇妙景,不禁欣然赋诗云:“势如文笔镇狂澜,层叠庄严清净观。形耸寺旁霞彩耀,影垂潭底水晶寒。登临回顾千峰秀,俯首遥睇万壑宽。每旦山僧题释偈,钟声散入五云端。”

临江则秀

望江长廊位于鹤鸣山顶。立于长廊,俯瞰山下嘉陵江水逶迤南去,遥望江对岸顺庆区繁华都市楼台烟云,此时一向低调平缓的鹤鸣山才显山露水,在嘉陵江的映衬下有了山的姿态。环顾四周,山上没有奇峰突兀、怪石嶙峋的粗旷野气,反而犹如一个朴实柔弱的姑娘,温温柔柔、平平缓缓地展示着自己的秀气。

山麓前由东向南去的江水刚好在此打了一个盹、旋了一个涡,回荡出一弧形平缓江湾的大块平静水面,清流盈盈,明澈见底,无风时平静得真像一幅姑娘梳妆的明镜,正好为鹤鸣山梳妆照耀……

有湖则润

山中有一湖者甚少,有两湖者甚罕,而低调的鹤鸣山则有鹤鸣湖、明月湖两湖居之。它们年年岁岁、日日夜夜润泽滋养着这座山,盈盈润气环绕飘荡在山间,把山中气候调节得温热适度,使整座山一年四季树木郁郁葱葱、植被繁盛、古树参天、翠绿欲滴,林间花开鸟鸣、清风拂煦、沁人心脾。

鹤鸣湖位于鹤鸣山大门左边,面积12余亩。相传,唐贞元十年(794)十一月二十日辰时,谢自然于金泉山羽化飞天升仙,当时的鹤鸣山头,仙鹤起舞共鸣,祥云飘飘,瑞气缭绕,谢自然的仙魂翩跃过此地,顿时涌出汩汩泉水,横向流淌,一会儿就成了一片湖泊。此后,群鹤常居于此,戏水欢鸣,人们闻之也常至此游湖赏鹤。

明月湖居于山的东南面,面积约3亩。传说位于映月湖上边的宋代古井,开掘千余年未曾干涸,终年清澈泉水连绵不断地溢出,满满汇聚山凹处形成了明月湖。

在朗月凌空,水平风静的夜晚,月亮的影子静静卧于湖底,使湖泊看上去就像一面闪亮圆圆的镜子。每当夜晚来此赏湖观月使人别有一番情趣。

经过多年的不断打造完善,鹤鸣山于2022年2月评定为国家4A级旅游景区。低调的鹤鸣山慢慢地进入了更多远方游客的眼帘,逐渐成为游客的打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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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唐恒金(南充市人民政府二级巡视员)